xxxx年x月x日下午抓获连环杀人犯, 在逃三年间共计杀害62人,不论老幼,由于受害群体范围大,且经调查多数与凶手素未相识并未发生有任何冲突性矛盾,因此警方推测,凶手是随机性杀人动机不明,极大可能存在病态扭曲性心理。对此,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我无动于衷,只是盯着被手铐铐住的双手。
“你杀了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丝半点的愧疚吗?”
似是被我的态度恼到,审讯的警察拍案愤声怒吼。
我抬头看了看他,又低头。
观察室内,一个人站着 。
“他还是一点都不肯说吗?”那个人问。
“是的,或许是知道即便招了也难逃一死吧。”身后的警察回答道。
“三年前,洵阳县死的一家五口是他作案的开始,之后的三年间连续杀害57人。他隐藏的很好,不论是处理尸体的手法还是躲避警察的通缉,似乎都很得心应手。但依据资料显示,他过往的25年里,从未涉及这方面的知识。”
“这样的离奇,就仿佛是天生的刽子手。”那个人停顿又继续说。
“这三年里,他留给警方的线索很少,甚至无法推出大致的追查方向,前后不知换了多少批人员,也未能有所收获。我刚展开调查,他便落下把柄,恐怕近几日的案件是他有意为之,故意留下的指纹,目的是为了让我们抓住他。”
那个人娓娓道来他的猜测。
“开门,我亲自审问。”
“是,队长。”
身后的警察打开了审讯室的门。
“队长。”
我听到他们这样叫,那个人代替原先的警察坐在了审讯位上翻阅着档案。
“在你人生的前25年,你如同一个普通人一样过着正常的生活,而三年后,你却成为了穷凶恶极的杀人犯,我不相信一个高智商型的犯罪分子在极难抓获的情况下,会选择自投罗网。你杀人的动机以及这样自寻死路的做法,警方一时也无法揣度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呢?是什么导致了你三年前大开杀戒,又是什么导致你三年后自动落网?”
“你的背后究竟还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
在他开口的一瞬间,我僵住。
是我梦里无数次听过的声音。
也许是我一直维持着低头的姿势一时没人发觉,直到眼泪滴落到了桌上。
虽然很小声,我还是听见了旁边警察的窃窃私语。
“不是啊!咱队长这么牛叉,这就给他感化了?”
“呃,队长的长篇大论确实……”
是了,和以前一样,一样的絮絮叨叨。
“哈”,我笑出声,抬起头看向他,被泪水模糊视线的眼睛,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宛如梦中那场永远停不下的雨一般迷蒙。
在梦里,我是一名警察,他是我一同长大的发小,我们无话不说,亲密不可分。直到后面我们也意识到这段感情的变质,而我们也无法再融入世俗的人群。
我们偷偷隐藏着一份巨大的秘密,一个会被世人唾弃的秘密。
后来,我成为一名警察,他的手艺很好,则是开了一家小饭店,很受欢迎。
生活就这样平淡又带着刺激的过着,我开始变得繁忙,他也一样,我们的日子聚少离多。
难得的休假天里,我卸下了警服,他将小饭店关上,我们相聚于月下。风很大,吹得溪洲上的草摇曳摆动,荧荧发亮的萤火虫与四起的虫鸣交织了夜色的新篇章。
在那晚,我亲吻了他,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而那日之后,我们苦苦隐藏的秘密还是被发现了,并被大肆宣传。月下被惊扰的不只有浮云,亦或有藏匿在阴影中的人。
日子变得不太好过,同事们背后的小声言语,不时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警察是正义的存在,即便是对我颇有私语也未曾在工作中为难我。
成为警察的人总是正义的。
不尽其然的是,流言蜚语里小饭店关上了,不会再开了。村子里的人对我们尤为指指点点,连我们的家人也以我们为耻。
但不论过的再怎样艰辛我们还是相爱彼此,不去怨恨任何人,这是我们的选择。
然而意外依旧降临在我们身上,局里一直追踪的一伙黑社会组织余党,挟持了大量人质在一个工厂。
警察包围了整个工厂,曾经带领剿灭他们老巢的我再次作为队长站在他们面前,我深知这一起挟持是对警察的报复。故而我提出替换人质的请求,以我对他们了解,他们恨我入骨做梦都想把我大卸八块。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不应,如果要替换人质就一定要他去否则免谈。
替换人质本就是权宜之计,我早已派人从后方潜入,而我需要做的便是牵引住绑匪的注意力,本以为凭着他们对我的恨意能轻松让他们上当,现在看来对他们来说或许折磨我的爱人比折磨我会更让我痛苦。
我知道,这样做的风险很大,绑匪极有可能在折辱他后以杀泄恨。
但我选择赌一把,赌在把他带过来的这段时间里警方能够从后方潜入突围,所以,我假意同意了。
“嗤,哈哈,没想到你对你爱的人也这么狠,真不愧是你。”
“呵,两个男人搞在一起恶心死了。我呸!”
不管他们如何冷嘲热讽,我都不为所动,心里急切的期盼后方警察打出暗号。
突然一个警察跑过来附耳低声说,“工厂里有炸弹,已经调派拆弹人员过来”。
我眼中闪过愕然,随即心中漫起怒火。
时间就那样分秒走过,他也到达了现场。这边的情况路上接他来的警察都和他交代清楚了。然后他同意了,愿意与绑匪替换人质。
我站在他面前,一时间满是羞愧不敢和他说话。
“相信我,我会平安回来的”
他抱了我一下很快分开,嘴角擒笑。
我看着他离开,心脏猛地一缩,格外的不安。
果不其然,人质交换过程中绑匪手中挟持的人质趁其不备挣开了束缚逃跑,绑匪朝着那个人质开枪,他却挺身挡住了子弹。
此情此景,我心急如焚但暗号未给出,我只好按耐住自己尽可能的安抚震怒的绑匪,看着那个绑匪粗暴地拽着他的头发拖回工厂内。
也是现在,后方的警察打出暗号工厂内的炸弹已拆除,除工厂前的那个绑匪其他余党皆已控制。
我下令强攻时,面前的绑匪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举枪要射杀厂内其余的人质。
他却在子弹射出前抓住手枪,移开了枪口。那绑匪即刻甩开了他,连续射了他好几枪,我一枪打中绑匪持枪的手臂,身后的警察群拥而上将绑匪按伏在地。
所以人都平安无事,唯我无助的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