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

王源从浴室里走出来，水汽氤氲中，他发现王俊凯不在房间里。

他松了一口气，裹着浴巾匆匆寻找干净衣服。他记得自己并没有带干净衣服进浴室，而那些脏衣服已经脏得无法再穿。在不大的房间里转了几圈，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放在墙角的那只箱子不见了。他注意到床铺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套全新的秋衣秋裤、毛衣毛裤和棉衣等，王源猜想王俊凯可能是嫌弃自己的箱子太脏，拿去扔了。洗澡前，王俊凯看着他那身脏衣服的眼神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他迅速地穿上新衣服，急切地想要去拯救自己的柳条箱。

秀景村因为拥有美丽的风景和山上的天然温泉，有幸被纳入了这一带的旅游景区。虽然它仍然是一个村庄，但经济发展和交通状况却比煤凹子村好得多。王源曾跟随王长征来过几次，即便没有住过旅馆，但对这里的地形也算熟悉。他绕过旅馆后巷，直奔垃圾站，果然看见王俊凯正蹲在地上，捂着鼻子，手里拿着一根小棍子在翻找已经被打开的柳条箱。

“喂！”王源跑过去，新鞋有些大，让他跑得磕磕绊绊。

王俊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把小棍子一丢，站起来说，“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替你检查过了。”

这些年寄人篱下的生活让王源习惯了自己的物品被人随意翻动，他没有隐私意识，只是急忙从一堆破旧衣服中扒拉出那只对他有特殊意义的铁皮铅笔盒，紧紧抱在怀里。

“这什么破烂玩意？”王俊凯皱着眉头问。

王源用珍重的语气回答，“这是我哥留给我的铅笔盒。”

“你哥？”王俊凯重复了一遍，随即明白过来，用那种昂着头目光低垂的姿势看着他，冷漠地问，“哦，那个王向东的儿子王嵩是吧？你跟他感情好？”顿了顿，没等王源说话就又说，“我花了点钱，可是听说了一些秘闻——说是当年陈尔雅有可能是王嵩杀死的哦，不是发现了王嵩逃跑后丢在山上的血衣了吗？这些你都不知道？”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啊！”原本对王俊凯乱翻东西没有生气的王源，被他的口无遮拦震惊了，他吓了一跳，又气又怕，“怎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我哥为啥要杀死我妈啊！”

“你哥？”王俊凯嘲讽道，“你跟他是一个爹还是一个妈啊？”

王源被噎住，是的，根据村长的说法，实际上他与王嵩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这也是目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中最让他难过的地方——那个他念了想了那么多年的哥哥，其实跟他是没有关系的！

王源于是再没有答话，转身就走了。

一路跑回旅馆房间，在门口碰到了任姐姐，王源被她叫住了，“源源儿你哥呢？”

王源张口就说，“我哥丢了！”然后不管不顾地进了房间。

“这孩子怎么了啊！”任姐姐诧异地嘀咕，之前还惊恐不安跟个小兔子似的，咋一会儿功夫就学会咬人啦？带着疑问往外走，就看见要找的人一脸冷漠地双手插兜晃荡着过来了。

“小凯啊，你是不是又跟梁导不客气了？你啊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