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爸爸确实心系女儿,心爱外孙。现下母子俩更需要睡眠,他们一把年纪了,熬个通宵也属实是快撑不住了。有个人说句公道话,他简直感激涕零。
阳茗联系好司机,就悄无声息的摸进了病房,和林荫简单交待几句,就拉着妈妈出了门。
阳妈妈眼下带着乌青,见女儿平安也松了劲,哈欠连天。老两口互相搀扶着跟着司机走了。
和自家爸妈打了招呼,阳茗揽着辛励缓步走出病房套间的大门。
走出医院大门,仿佛穿过了什么结界。阳茗声音都放大了许多,他单手扣着怀中人的腰肢,手下用力,语气带着一股子醋劲。“你怎么抱孩子抱的这么熟练?”
腰间传来钝痛,辛励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往阳茗怀里躲。下一秒意识到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大尾巴狼,他推开阳茗,拉拉个脸走了。
回程换阳茗开车,他单手开车却也十分平稳。辛励降下车窗,由着微凉夜风拂过脸颊,拂去他一身疲累。
天刚破晓,路上车辆不多,他望着路的尽头,橙红色光晕从天地交界处升起,明暗相接。新生朝阳盖住深深夜色,正如这春日鲜活替代严冬肃穆,阳家新生命的诞下,是否也昭示着什么力量的粉墨登场呢?
他指关节敲敲脑门,强行抹去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听到身旁醋精开口问道:“还不打算告诉我么?”
“呵!吃醋啊!怕我以前搞大过别人肚子?”他伸手抚摸阳茗小腹,一脸可惜。“啧!可惜你也不会生啊。”
阳茗笑起来,“就是吃醋。你不哄我么?”
“我替你们家操心操肺一整晚,累的要死,还得哄你。想什么美事呢!”他眼尾一斜,白了阳茗一眼,从后座拿了毯子盖上,升起车窗,闭眼要睡。
阳茗知道他累极了,不再多说。又恐春日倒寒,凉了他的宝贝,默默的开了暖风。
半晌,辛励开口,沉沉稳稳的,听不出什么波澜。“我舅舅孙女小沐汐,刚出生时,我照顾了一个月。她和我感情深,我们经常走动。有时候,我甚至想把她过继过来做我女儿算了。”
“那就过继啊。”阳茗说的理所当然。堂堂总裁此时脑袋里只有一根筋,宝贝喜欢,宝贝得到。全然不顾其他。
辛励无语。他敲阳茗脑壳,怒道:“人家也是掌上明珠,怎么会愿意过继啊。”话锋一转,他又收敛了怒气,平和的说:“没关系啊,现在沐汐在我那学习,两家人总走动,不会疏远的。”
阳茗低声应了。在他们分开的几年中,他似乎错过了很多辛励生命中的很多美好瞬间。这段时光,于他而言,无非是工作学习,毫无生气,说是一片空白也不为过。但是今日得以一窥,辛励的那几年似乎依旧是精彩纷呈的,充满了大大小小的精彩和珍贵。
看来,他的宝贝还有很多不愿意为外人道的心事。他沉了眸,郑重说道:“宝贝,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分享。”
车子停稳,他将辛励的手握进掌心,望进那人一双棕色瞳仁中,满满当当全是自己的影子。“你的生活我也很感兴趣。不用掂量事情缓急、不用担心我的态度。只要有关你的事情,我都喜欢听。“
辛励同样陷进了那一双黑瞳中,漆黑如墨,深邃不见底。此时正含情望着自己,他失了神,呢喃着:“阳茗你眼睛里有星星。”
阳茗轻笑,揉他发顶,又揽他入怀。脸颊蹭过耳畔,阳茗侧头,亲吻他的耳垂。
敏感点被随意玩弄,辛励打了个哆嗦。脸又不争气的红了,他含糊说着:“知道了。”
他们卸去一身疲惫,躺在床上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两人安排好上午事情,便相拥沉沉睡去。
屋外鸽子咕咕叫早,梧桐树上喜鹊报喜姗姗来迟。满园玫瑰嫩枝在春风中摇曳,主卧内静谧安然,床上两人呼吸交织一起,勾起嘴角,承了满室阳光。
翌日,云朗风清,花园里梧桐树的影子斜斜的拉的老长,而后在清风里摇曳枝桠,逐渐缩短,直至消失不见,只有树冠的一团黑影笼着树根。
春日里艳阳高照,小鸽子在外游荡了一上午,累的趴在窝里一动不动,懒懒的发出咕咕声,呼唤着同伴归巢。
“好烦!给这鸽子换个地方吧!”辛励怒吼一声,捂着耳朵直往阳茗怀里钻。
阳茗揉搓着小懒虫的肩膀,轻声安抚着:“好。一会儿就跟张阿姨说。再睡会儿。”
“我还怎么睡呀!”辛励一把拽起枕头砸向窗户,柔软的鹅绒枕头被玻璃弹回来,滚到阳茗床边。
头发乱成一团,大眼睛中惺忪不见,满是烦躁。阳茗笑着看过去,气鼓鼓的那位活像个炸毛的小猫。他凑过去,温热掌心由上而下抚过辛励后颈,嘴角挂着满足笑意,跟撸猫比起来就差一点懒洋洋的呼噜声了。
“好了,老公给你顺顺气,昨晚辛苦了。”阳茗哄他,拽过来抱进怀里,吻上那张翘起的小嘴,极尽温柔。
辛励这人平时坚强不息的,只要阳茗在身边就娇气的要命。一吻终了,他腰酸软、嘴红肿、气全消。一肚子怒气都变成了柔肠百转了。
小手握拳砸向阳茗胸口,娇怪道:“就怪你!”
阳茗伸手将粉圈攥进掌心,调笑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啪!”的一声,大手拍向撒娇精的柔软翘臀,引得怀中小猫一声惊呼。阳茗满意的勾起嘴角,说道:“起床啦!”
两人收拾妥当,相约晚上一起去看阳清,就各自出发。
正午的阳光照进车内,辛励手扶方向盘,被无名指的钻戒晃了眼。
“啧!真合适!”他兀自说道,“比阳茗那只好看!”
两侧绿化带中的迎春花作为春天的第一抹亮色,早早绽放了花蕊。明晃晃的黄色,一簇一簇的,透着欢喜劲儿。
辛励瞧着高兴,摇头晃脑一路,直到了工作室,嘴角上扬的弧度没有下降一点。
进门刚和黄纯打了招呼,就被一个粉色小团子扑了满怀。他向后趔趄一步,双手抱住小胖团,才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