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久时麻木的挥着斧头,汗水打湿了他额前的头发,不知道挥了多少下,这颗顽固的树终于倒了下来。
凌久时哈……我去……累死了……
阮澜烛砍了那么久才砍倒啊。
凌久时你不来帮忙就算了,还说风凉话。
阮澜烛我倒也想帮忙呢,还不是因为救某人才受伤的,久时,你可要对我负责呀~
凌久时……
熊漆行,齐活儿了,把绳索套上,咱们拖回去。
小柯谁来拖?
熊漆分两组,都拖,小柯来拿装备。
阮澜烛东西就让我们小爱来拿吧,她身体弱,拖不动。
熊漆这……
小柯没事熊哥,我和你一起。
熊漆那行。
阮白洁和凌久时给木头套上了绳索,然后拒绝了王潇依的帮助,选择两人拖。
凌久时你倒是使劲儿啊……
阮澜烛火车跑得快,必须车头带。
凌久时带不动了…你为什么不让王潇依来帮忙?
阮澜烛你没听说过俗语吗?三人不抱树。
凌久时又是俗语……
阮澜烛真沉呐。
凌久时使劲啊大哥。
阮澜烛使着呢……
千辛万苦的将木头拖到了木匠家,凌久时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熊漆还有一天时间了,棺材能做好吗?
npc木匠:我说三天就是三天,多一天不行,少一天也不行。后天,后天你们来取,别老惦记这棺材,她还没吃饱呢。如果你们让她吃了,这棺材还用不上呢。
凌久时她不一定吃活物吧,也可以吃死物。
npc木匠:没错,只要让他吃饱了,吃什么都行,但是你们要碰见她,不让她吃饱了,你们肯定出不来。
阮白洁拿过凌久时的斧头,木匠眼睛一下就直了。
npc木匠:你…你又想干嘛?
阮澜烛我懒得猜,也不愿意等,就是想问问你,那钥匙是不是就在棺材里?
砰的一声巨响,斧头砸在了桌子上,木匠的身体也随之颤抖了一下。
npc木匠:在……
阮澜烛谢谢了。
吴爱看着阮白洁这一系列的动作歪了歪头。
吴爱(威胁啊……这种下一秒就可能被劈的感觉…好喜欢…)
众人从木匠家离开回到了客栈,期间吴爱发现程文盯了他很多次,明明害怕她,却又不敢有什么实际动作。
吴爱没有管他,跟着阮白洁和凌久时吃饭去了。
填饱了肚子,吴爱自己先回了房间,她一个人趴在窗边,眼神有些落寞地一直停留在那口井所在的地方,嘴里轻轻的哼着歌。
“我曾和一个叫阿楚的姑娘”
“彼此相依一起看月亮”
“嗅着那桂花淡淡的香”
“那夜的月光仍在天空发亮”
“今夜它却格外得让人心伤”
“阿楚姑娘”
“乡村的风里弥漫着你的香”
“风吻过的口红欲盖弥彰”
“阿楚姑娘”
阮澜烛唱给谁听呢?这么哀怨。
听见声音的吴爱瞬间回头,看见了靠在床头的阮白洁正盯着她。
吴爱没,凌久时呢?
阮澜烛下面和熊漆聊天呢。
吴爱哦。
阮白洁朝着吴爱招了招手。
阮澜烛过来。
吴爱嗯?
等到吴爱站在了他的面前,阮白洁伸出手隔空的描绘着她的脸部轮廓。
眉,眼,再是鼻子,然后是嘴唇。吴爱有些不自在,她不明白明明这人的手并没有真切的落下来,但她却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酥酥麻麻的。
吴爱做什么?
阮澜烛呵……小爱,你太容易害羞了。
阮澜烛走吧,去看看我们久时哥哥在干嘛。
二人下楼,发现凌久时和熊漆已经不在了,于是又重新回到了楼上,然后发现了阁楼上有交谈的声音。
npc老板娘:你看,今晚的雪景多美啊,我女儿…最爱看雪的。
凌久时是啊,雪景真好看。
就在凌久时马上要扶上栏杆的一瞬间,阮白洁拉着吴爱打断了他的动作。
阮澜烛赏雪赏到哭,可真是不多见。
见凌久时被他们吸引了注意,阮白洁松了一口气。
阮澜烛独自凭栏,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容易出事儿。
阮白洁走到凌久时身边,吴爱则靠近了老板娘。
吴爱你做这些,是在喂她吗?
吴爱你们什么关系啊?你能和她说上话吗?她叫什么名字啊?这几天都没看见她,如果你能联系她的话可不可以和她说一下我想约她看月亮。
老板娘被吴爱的一通话震惊得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npc老板娘:什……什么意思?你想约谁?
吴爱就是你一直帮她的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子。
吴爱可以帮我约她一起赏月吗?明天晚上就可以。
npc老板娘:疯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老板娘擦了擦眼泪,快速的下楼了。
吴爱诶!我真心的!实在不行你让她把头发割一截儿给我也行啊!
一旁的凌久时目瞪口呆。
凌久时小爱…你…来这么久了第一次见你说这么多话。
阮澜烛哼,女人,为了争取自己的幸福罢了。
吴爱……
阮澜烛行了,回去睡觉。
回到房间后,吴爱照常窝在了墙角旁的椅子上面,阮白洁和凌久时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像决定了什么似的,默契的走向了吴爱,然后一人一边的架住了她的两条胳膊。
吴爱?
直到被架到床上,吴爱才发出了疑问。
吴爱你们干嘛?
阮澜烛防止你今晚私会你的“阿楚姑娘。”
凌久时诶?那个女鬼叫阿楚吗?
阮澜烛比喻。
凌久时哦,我和白洁统一战线。你今晚乖乖睡床上,睡正中间。
吴爱阮白洁,男女授受不亲。
阮澜烛行,那我和久时今晚穿裙子。
吴爱?
凌久时?
最后吴爱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她被二人挤在中间,两只手都被死死的抱住,没有一丝跑路的可能性。
但其实…很温暖,她并不讨厌。
听着身旁两人均匀的呼吸和心跳,吴爱仿佛也被困意传染似的,她的眼皮越来越重,脑子也不能再思考任何事情,她就这样睡着了。
……
那是一种与疼痛给她带来的快感截然不同的感觉。
她不是不会感觉到疼,只是每次的疼都会被她的大脑转化为一种快感,不是生理上的快感,而是心理上的。
痛,并快乐着。
小时候的吴爱有一对暴躁的父母,他们时常对她拳脚相向,刚开始的吴爱会疼得哭出来,可慢慢的,她开始习惯了,甚至扭曲的觉得父母打她只是因为需要她,如果哪一天父母没有打她,她反而会害怕自己被抛弃。
直到真的被抛弃后,她开始自己虐待自己……
可是现在,她体会到了除了疼痛的第二种令她快乐的感觉。
身体像被谁紧紧的环在了怀里,那人的体温、心跳都是那么明显而又清晰,吴爱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展开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婴儿时期在母亲的怀里一般。
比疼痛带来的快感更甚千百倍,她甚至于想就这样死去也是幸福的。
对,幸福,一个她从不敢提起,却又奢望了很多年的词。
睁开眼睛看看吧……看一看近在咫尺的梦想。
吴爱这样告诉自己。
可当她真的睁开眼睛时,面前却是一个宽阔的胸膛。
吴爱……
机械的抬头,凌久时略有些胡茬的下巴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缩进了凌久时的怀里,腰上甚至还缠着一双手,那当然不是凌久时的手。
因为她的背后也是一具温热的身体。
是阮白洁。
吴爱的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她应该强硬的起床,但她的情绪和身体却告诉她:再这样睡一会儿吧…再让这样幸福多眷顾她一会儿吧。
就在她做不出决断时,凌久时醒了,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怀里的异常,于是低下头看。
二人的视线就这样交叠在一起。
原本还有些犯困的凌久时立刻清醒了。
凌久时(虽然我不是什么柳下惠,但也不可能干乘人之危的事情,小爱不会误会什么吧……)
吴爱早。
凌久时呵呵…早。
松开搭在吴爱肩膀上的手,凌久时兔子一样的从床上蹦了起来。
凌久时咳,那个,一起吃早饭去吗?
吴爱垂下眼睛掩盖住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然后掀开被子挪了挪身体,没挪动。
吴爱……我倒是想。
凌久时这才发现阮白洁的一双手缠在了吴爱的腰上令她动弹不得,偏偏那人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
凌久时白洁,起床了阮白洁。
凌久时绕到另一边去推了推阮白洁。
阮澜烛唔……怎么了?
凌久时起床吃饭。
阮澜烛可惜了,还想多睡一会呢。
说罢,阮白洁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顺势戳了戳吴爱的腰。
阮澜烛太瘦了,等出去得多吃点。
身体僵硬了一瞬间,吴爱也从床上起来了。
吴爱走吧。
众人吃早饭时,吴爱扫了一眼大厅。
吴爱程文和王潇依不在。
凌久时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阮澜烛走,去看看。
吴爱嗯。
三人在客栈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人,最后还是吴爱在那口井外面发现了血迹。
吴爱应该已经没了。
阮白洁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凌久时脸色的表情也不太好。
阮澜烛先去木匠家吧。
来到木匠家之后,棺材果然如他所说,已经做出来了,它被摆放在院子里。
颜色有些奇怪,红得有些发黑。
看见自己熟悉的老伙伴,吴爱难得的感慨了一下,在外面时,她和这东西也算是经常打照面了,没想到在游戏里也能遇见。
阮白洁上前用手指摸了一下,然后闻了闻。
阮澜烛血浸的。
熊漆管他呢。
小柯咱们给族长搬过去?
熊漆咱们试试,看能不能搬动,来。
凌久时和熊漆一起用力,发现这棺材有些不对劲。
凌久时这么轻?
熊漆这比那东西还邪乎。
凌久时那我们给族长送回去呗?
阮澜烛我说,你们还真认真起来了,真要把这东西搬走?木匠不是说了吗,钥匙就在棺材里,我们开棺拿钥匙不就行了。
熊漆不会有诈吧?
阮白洁上手推了推棺材盖,有些重,他用他那好看的眼睛翻了个白眼。
阮澜烛帮忙啊。
凌久时哦哦哦。
众人一起抬开棺材盖。
小柯这棺材这么轻,棺材盖这么重?
当棺盖打开,钥匙果然出现了,就在小柯想要动手时,阮白洁抢先一步拿走了钥匙,然后递给了凌久时。
阮澜烛给你了。
凌久时这就是钥匙啊?没什么特别的。
阮澜烛怎么?难道要再给你配个背景音乐?
熊漆阮白洁对你可真好,一般拿到钥匙的人,会第一个打开回去的门,并且拿到下一扇门的直接线索,相当于白送了半扇门。
小柯人家拿到钥匙第一时间就给好基友了,有些人还巴巴的跟在人屁股后面呢。
小柯抢钥匙失败,心里气不过的怼了两句。
熊漆小柯。
阮澜烛你们可不要为我争风吃醋呀,咱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凌久时要不还是给小爱吧。
吴爱不用,谁开门都行,我不在意这些。
阮澜烛看见没,这才是我们正宫应有的气度。
凌久时……
阮澜烛行了行了皆大欢喜,门就在井里。
小柯井里?开什么玩笑,那怪物还在井里呢。
阮澜烛你又不是第一次过门了,难道不知道门大概率会出现在怪物经常出没的地方吗?
小柯那怪物在井里,咱们怎么找门?
阮澜烛简单,找个死物喂她,趁她饱了的时候,我们就出门了。
小柯这哪儿还有什么死物可以给她吃?
阮澜烛你没有,我有。
那头第一天就被他们杀死的狼终于在这会儿派上了用场,几人将它拖来扔进了井里,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重物拖行的声音。
凌久时那,我们现在可以下去了吗?
阮澜烛嗯。
吴爱我先吧。
阮澜烛好,注意安全。
吴爱点了点头,然后一个翻身就跳了进去。
吴爱不在,下来吧。
众人这才一个个的爬梯子下去。
井里到处都散落着白骨,看得几人有些不舒服。
阮澜烛走吧。
小心翼翼的顺着通道走,没一会儿门就出现在了眼前。
小柯快开门啊。
凌久时拿出钥匙,转头和大家告别。
凌久时再见了朋友们。
阮澜烛别煽情了。
小柯我帮你。
小柯有些心急的想要去帮凌久时开门,推搡间,钥匙掉在了地上,就在凌久时想要去捡的时候钥匙却被被突然出现的黑发卷走了。此时的井底也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阮澜烛追!
大家追过去时,怪物已经消失了,井口已经塌陷,出路没有了,但面前因为坍塌而出现了一个新的通道,大家只好硬着头皮往里面走。
小柯都怪你!磨磨唧唧的,钥匙就不应该给你,现在我们怎么办。
阮澜烛刚刚那种情况,你看得住?
吴爱骨子里其实有些护犊子,在她把凌久时当朋友的情况下,小柯这样说话令她很不爽,于是她拉过凌久时让他站在自己身后。
吴爱怎么就怪凌久时了?她要诚心想抢钥匙你就算把它咽肚子里去都没用,与其在这让别人背锅,不如好好动动你的脑子。
小柯你!
凌久时没事小爱,我来想办法。
熊漆行了,别吵。
熊漆从地上捡起了一盏老式油灯,阮白洁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打火机点燃了它。
凌久时洞底有风,这个洞是弧形的,有风旋,只要我们能排出干扰,就知道路在哪了。
凌久时你怎么会有火机的?
阮澜烛管得挺宽啊,之前游戏里得的。分析完没有,往那儿走。
凌久时你怎么又知道?
阮白洁指了指墙壁上的箭头。
阮澜烛嗯,有箭头。
小柯有箭头你就跟着走啊,这箭头都不知道是谁留下来的。
阮澜烛你爱走不走,这么多通道,这肯定是一个公共地下防御设施,否则谁闲着挖洞玩,你要不去,就留这儿吧。
阮澜烛小爱,久时,走。
说罢,三人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小柯你!
小柯现在怎么办呀钥匙都找不到了。
熊漆别说钥匙了,怎么出去啊,走。
顺着箭头走,众人来到了一个像是避难所的地方,里面放着许多的床和物资。
凌久时这好像是闹狼灾村民们避难的地方。
阮白洁看着一旁的花被子。
阮澜烛这被子怎么这么眼熟啊。
凌久时是啊,好像在哪儿见过。
吴爱回忆了一下,她记得自己似乎也在哪见过。
吴爱老板娘的房间也有一床。
熊漆诶!你们看看这个!
顺着熊漆的声音,大家在墙壁上看见了一副画。
一颗树,树下有三个人,一男一女和一个小女孩,那一男一女正推着小女孩在荡秋千。
阮澜烛这画得跟小孩似的。
熊漆哪有小孩敢来这画画啊。
小柯不会是那东西画的吧?
凌久时画这个的人…一定很孤独。
阮澜烛挺敏感啊。
小柯快走吧,咱们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顺着路走过去,大家看见了出口,从井里爬出来后是在山神庙的外面。
熊漆过了四次门了,头一回碰见这种情况,门神把钥匙卷走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
小柯先活下去再说吧,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禁忌条件到底是什么。
熊漆禁忌条件一般就只有一个,而且有规律可循,这回条件各种各样的,根本捋不清楚。
凌久时那就是说,禁忌条件有很多个。
熊漆就算有很多个,它也得有规律可循吧。
凌久时对不起啊大家,是我把钥匙弄丢了,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大家齐心协力,想办法怎么出去,就剩我们几个了,大家有谁知道条件的都贡献出来,我不想再看到谁再出这样的事情了。
熊漆谁会分享线索。
小柯你可真有意思,人看着挺聪明,怎么尽说傻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