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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的体育课。

宋盛跟隔壁班比球。

余瑞前天还跟他们坐在一起吃饭，谈笑风生，今天就是球场上的敌人。

他们对宋盛是有一定恐惧的，但一打起球，燃起来就勾肩搭背，击掌庆祝，宋盛也不排斥，还跟着迎合。

一场下来，他们击掌七次，搂肩五次。

这是坐在长椅上观察的谢行知数的。

临近下课，打了最后一场球后分开，宋盛被李景源搂着肩膀，朝阴凉处走。

身后还跟着几人。

少年们心思单纯，朴实无华，一场球就熟络。

“宋盛刚才那球真漂亮。”身后有人上来搂他，把他从李景源手里抢过去。

“没想到你打球也不虚。”

以前都没在一起打过，怕他打输了就打人，现在身为一个班，一起打球就合理起来。

李景源有些骄傲，“你以为呢？”

“以前根本没想到啊。”

他们坐在与谢行知隔了两个长椅的树池圆凳上。

跟他们对手的人从小卖部里提了水就直奔他们而来。

“快点啊，渴死了。”坐着的少年里，有人洒脱地喊了声。

“来了，干尸。”一人也冲他喊。

少年们每人分得一瓶水。

其中一位对手说：“你们输了也请我们喝啊。”

“有那时候再说。”少年骄傲地抬起脑袋。

有人喝了口水抱怨，“下次不能让宋盛上了。”

“有他在我们打十场，一场水都没得喝。”

李景源想了想，摆手说：“下次换个奖励行不行？抄作业，跑腿之内的。”

水学校里有免费的，每次输了就买水也浪费钱，少年们集体点头。

-

回到班里，宋盛他们几个人在走廊栏板前吹风。

铃声把几个人带进教室。

谢行知坐在位置上，宋盛坐下来，听见他说：“老师说这节课自习，你管我管？”

“你。”

宋盛一点兴趣都没有，手里拿着湿纸巾擦因为流汗粘腻的脖子。

谢行知睨了旁人一眼，说：“我还有，要么？”

宋盛随便把湿巾扔到桌角，没搭理他。

谢行知站起来，“自习。”

他顺手把宋盛桌角的湿巾拿在手里。

宋盛一怔，以为他要收藏，结果看见他径直朝教室后面的垃圾桶走。

谢行知回来，找记名本。

“谁让你动的，我还有用。”宋盛实在看不惯他，没事找事道。

一包可爱包装，印着宝宝湿巾的东西被放到他桌上。

“…………”

谁他妈是宝宝，你他妈全家宝宝。

宋盛暴躁地把东西抓起来，精准扔回它来的地方。

打了球，没有困意，纪律委员手臂曲在桌上，抵着脑袋单手玩消消乐。

玩着玩着，困意又上来，宋盛把手机一关扔进柜桶里。

刚眯上没两分钟。

叮叮叮的消息声响彻安静的教室。

谢行知坐在讲台上抬起脑袋。

宋盛烦躁地从柜桶里摸手机，看了眼，一条消息也没有。

他懵了下，听见后面万年老二小声说，“好像是谢行知柜桶里传来的。”

宋盛本来不想管，但吵得睡不着觉，又不想当这么多人面喊他。

谢行知一无所知地刚要开口说他，就看见潘月虹走进来，朝宋盛摊开手。

谢行知：“？”

宋盛：“！？”

潘月虹一脸严肃，“手机交出来。”

被潘月虹发现，手机就不响了。

他妈故意的吧。

破手机跟他主人一样烦。

宋盛把手小心翼翼伸进柜桶里。

潘月虹察觉到，揪他胳膊，“还藏？拿出来。”

宋盛把自己手机放到她手上。

她拿着手机晃了晃，“明天下午来拿，下周再拿回来被我发现就等学期末拿。”

潘月虹又抬眼睛，看那些看热闹的学生，厉声说：“还有你们，下周被我发现通通没收。”

“继续自习。”潘月虹拿着宋盛手机离开。

宋盛一脸戾气。

现在看谁都烦。

身后的学习委员不懂，他干嘛不把谢行知手机交出去，因为当时拿的就是谢行知的手机。

他看见宋盛把谢行知手机重新塞回他桌肚子，跟刚才扔湿纸巾相比动作温柔多了。

-

放学后，人散得快。

李景源和宋盛在教室里打扫卫生。

“你刚才什么情况？”拿了扫把的李景源问。

“你哪有这么傻，教室里开声音。”

宋盛懒得解释，擦黑板的手重了些。

“他妈的，以后要更小心了。”

李景源懒都懒得扫，以前在十班，他们班卫生评分最差，班主任找人扫了几十次都轮不到他。

潘月虹却让他给同学们安排任务，每周更换，所有人都要打扫。

安排加监督，扫不干净潘月虹第一个找他麻烦。

越想越烦。

宋盛擦完黑板，一偏身子就看见站在门外的男生。

少年身高体瘦，黑色校裤衬得腿细长无比，白色校服干净利落，还顶着张帅脸跟他对视。

宋盛都难得怔了下。

“宋同学。”他说完，举起手里的手机，“你的手机。”

宋盛与他短暂对视两秒，视线挪到他手里的手机上。

宋盛：“？”

宋盛走下讲台。

手里一空，谢行知把手搭下来。

李景源胳膊撑着扫把，问：“什么情况？”

谢行知刚要解释，话却被宋盛一个眼神瞪回去。

“谢谢。”

谢行知一怔，神色微变。

宋盛把手机揣进裤兜里，去教室后面拿扫把。

谢行知神色带着淡淡的笑，就算晚回去被郑女士骂也值了。

李景源还是好奇，“他怎么把你手机拿回来的？偷的？他干嘛帮你偷手机？”

宋盛一脸烦躁，“反正潘月虹问我就说他给的。”

-

王叔多等了谢行知二十分钟，有些心悸地回头看他，“行知，怎么来这么晚？刚才夫人给我发消息问了。”

“有道题没解出来，花了点时间问老师。”

“怎么不跟夫人事先声明，她很担心你。”王叔转过去，又说：“你也不回消息。”

她是担心我么，她是怕我没按她给我的标准行事。

谢行知嗯了声，因为手机被宋盛静音了，所以没听到消息声。

他把手机拿在手里，神色中带着淡淡的笑。

王叔与柳林妍看见，都有些诧异。

“行知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啊？”王叔笑呵呵地问。

闻言谢行知脸上唯一的一丝愉悦感消失，“没。”

王叔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还是要多笑笑，招女生喜欢。”

柳林妍看着窗外，心说怎么可能开心。

一回到家，没等坐在沙发上一脸戾气的郑女士开口问谢行知为什么不回消息，又为什么晚回来。

柳林妍就撒娇抱怨，“哎呀，郑阿姨，今天值日累死我了，垃圾超多，还让行知帮我一起打扫才干净的。”

郑女士神色瞬间软下来，去捏柳林妍主动伸到面前的手。

“手都脱臼了。”柳林妍嘟着嘴，坐下来，好一副娇羞模样，看得谢行知站在沙发旁一动不动。

“看把我家大小姐累的，辛苦喽。”

柳林妍又一脸自责，“我们回来晚了，郑阿姨不生气吗？”

郑女士被她可爱懂事的模样俘获，说：“你们都累成这样了，我生什么气，我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担心而已。”

“行知手机我中午拿来看教学视频没电了，我又不敢拿手机回去，怕被收。”她摇了摇郑阿姨的手臂，“让阿姨担心了。”

“没事，安全到家就行。”

谢行知拿手机她和班主任商量过，为的就是看教学视频和方便学习，但如果老师发现谢行知拿手机做学习以外的事，就会听从郑女士的话直接没收。

郑女士一脸笑意，难得看见谢行知不变脸，“行知，上去写作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