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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

体育老师拿着一张报表。

“今天我们体测，准备一下，男生跑一千，女生八百，然后仰卧起坐引体向上，跳绳篮球。”

语毕，队伍里炸出一堆哀嚎声。

宋盛和李景源不以为意，对于他们两个精气旺盛的小年轻来说，就是三四分钟的事。

“跑步留最后。”

“女生们做仰卧起坐，我带男生们做引体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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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老师站在单杠下，“谁想第一个上？”

李景源突然站出来，老师满意地笑道：“就你了。”

“不是。”李景源回头一脸懵地看诡计得逞的宋盛。

“做九个及格，十八个满分。”

李景源吞咽一下，能做八个都不错了，还十八个满分。

李景源吐息蹦上去，两臂瞬间蹦紧。很顺利地做了八九个，后面就有点吃力。

“十六——”

“很好！”

李景源手一松，一屁股坐到沙地上。

“靠，十六个啊，我坐十个都困难。”

“就是，好有压力啊。”

宋盛也没想到李景源这么厉害，高一也体测过，但忘了他做了多少，好像也是十几个，但没这么夸张。

“靠，累死了，拉伤了都。”

“哪有这么矫情，下去，谢行知来吧，看你身板这么板正，看看体力如何。”

谢行知像个机器人，规律地一上一下，完全看不出累。

看得班里男生又自卑又沉默。

眼看过了十八个，男生们两眼一黑，学习不如，体力也不如。

谢行知直直做了二十个，才跳下来。

体育老师看他也不吃力，问：“怎么不继续做？”

“做不了了。”

“老师，宋盛说想下一个。”李景源坐在沙地上说。

“那就宋盛来。”

宋盛：“……”

宋盛也做了二十个，身后男生忍不住起哄。

已经虚脱了，估计是男人间的胜负欲，他十分吃力的又撑起身子。

“二十一！”

一个男生数道。

宋盛这才松手，双脚平稳落地，但感觉手已经断了。

李景源还坐在沙地上，不服道：“怎么没累死你。”

老师：“好了，都是个人实力，你说再多也比别人少五个。”

“……”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

宋盛却看向坐在骑马机上的谢行知。

谢行知眼睛一瞥与他对视，谢行知朝他轻颌首，因为这个示好的动作，宋盛反而脸色更臭了。

操，真你妈欠揍。

李景源看见宋盛脸色莫名其妙难看，知道这是他受到挑衅后的信号。

后面，无论谢行知做什么，宋盛都比他多一点。

甚至跑步，都赛谢行知大半圈。

看见宋盛跑完一千还和李景源说笑，忍不住想他体力真好。

跑了一千一点不喘的难道不是你？

其他人在他旁边都喘成狗了。

回到班里，好在风扇改善后风力强，否则又热又闷又臭。

但臭不过宋盛的脸。

被宋盛哪哪都比下去一点的谢行知，面不改色地回来写练习册，好像一点不在乎，让放心里的宋盛很小丑。

他肺都气炸了。

他看见谢行知手写的公式纸。

昨天因为心虚，又问李景源拿了回来，还贴心地复印一张给他。

他莫名其妙拧起眉，把东西往里面塞一点，它憋屈地挤到最里面扭曲着。

他压着火，听见后面有人问：“行知，你不是有湿纸巾吗？借我用用呗。”

宋盛偏过脑袋看他，王赋屿肩膀瞬间绷紧。

“……”

“你也要么？”他的动作被谢行知误会。

宋盛现在一点就炸，他正好踩在雷上，“我要你妹。”

“我是独生子。”

“你是独生子关他妈……”宋盛话到一半反应过来，一脸凶狠，“你脑子有病？”

谢行知不知道宋盛为什么又生气，他只是回答问题而已。

宋盛呼出一大口气，最后站起来走出去。

再回来，浑身带了烟味。

狠戾混杂烟味逼得身后两人一言不发，谢行知沉默翻着练习册。

他们心里祈祷谢行知这次别挑事，免得伤及无辜。

谢行知像感应到，真没说一句话，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直到上课铃响，他们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这节课要去多媒体室开会。”

他们听见谢行知的声音，心又提起来。

宋盛趴着，不耐烦地“嗯”了声。

“你不喜欢跟我去，所以只能跟班主任去了。”

宋盛抬头，确认道：“谁跟潘月虹去？”

“你。”

宋盛眉头拧紧，“现在？”

“嗯。”谢行知说：“她应该在办公室门口等你了。”

宋盛满脸烦躁，盯着看自己站起来一动不动的人。

“走啊。”

“去哪？”

“开他妈的会啊，还能去哪。”

同学们都抬头看他俩。

“你不是说不喜欢……”

“闭嘴。”宋盛暴躁地看他，“老子让你走就走，再他妈废话，真他妈揍你。”

见宋盛火这么大，他们又齐刷刷低头。

谢行知歪着脑袋，在柜桶里翻东西。

“找什么？”宋盛不耐烦地问。

“纸笔。”

“……”

“我去多媒体等你。”宋盛转身就走。

谢行知腿长，宋盛甩了两层的人一下就追上来。

多媒体室的人在等谢行知，零零散散坐了十几人，没有老师，电影是谢行知来了才放的。

他们看见谢行知身后跟的宋盛一脸懵，嘈杂的声音一下被宋盛的气势压下去。

“我们坐哪？”

“这。”谢行知走到讲台前坐下来。

“……”

宋盛眼尾一瞥，看向前两排零散坐着的人。

这不是被当成猴看吗。

他们坐在黑板左下方，灯一关，大屏幕灯光盖过电脑亮光就不怎么看得见，也没挡住同学们。

宋盛这才妥协，不然非留谢行知一个人坐，他或许会到最后排欣赏。

宋盛趴在讲台上，谢行知睨了他一眼说：“要写观后感的。”

“嗯。”

谢行知盯着电脑上介绍历史的画面，突然开口说：“宋同学，我跟其他好学生不一样。”

宋盛懒得搭理，嗯嗯嗯地搪塞他。

电影声音就在头顶上，很吵。

宋盛睁着眼睛，想到什么，“根本不用跟老师一起来是不是？”

谢行知视线移向他，又听他说：“你耍我？”

确实比其他好学生都不一样——胆大包天。

“没，老师叫我带一个代表。”谢行知盯着电影画面，眼里闪着光，“我不想影响后面两个学习。”

所以就来影响我？

宋盛这么想，但来都来了，懒得计较。

又听了几句电影台词。

听见谢行知轻淡的声音说：“你生气了吗？”

“谢行知。”

谢行知眼皮一跳，宋盛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还是他第一次喊，他忍不住把视线分过去，透过微弱的灯光看见他没什么神色的眼睛。

“看你的电影。”

谢行知神色微变。

灯光太暗，眼尖的宋盛这次没有捕捉到他脸上的情绪。

沉默一阵。

宋盛松了口气。

刚要继续尝试能不能睡着。

听见谢行知略带愉悦的声音。

“你第一次喊我名字。”

谢行知感觉又跟宋盛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