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向星的心境几经变化,最初的那些时候,甜蜜的苦涩的回忆都十分地鲜活而清晰,而另一位主人公却以十分决然的姿态退场,一度向星都想要强制自己遗忘忽略,假装过去两三年都平淡如水,并未遇见那如秋日般热烈的人。
而后两年,有些记忆开始变得片段化,偶尔大脑不受控制的时候,譬如摄入了过量的酒精,才能从那破碎的记忆中品味出丝丝点点的甜,而后又因无能为力的不可得而感到更加痛苦。
就快要溺亡的时候,许司意那首爆红的歌曲横空出世,所剩无几的念头开始变质,成了克制不住的嗔怨,觉得现实某些俗气的差距能够当做自己受害者的伤疤,好像标榜自己为需要疗伤的一方,便能心安理得地朝未来迈步。
出国的机会不久后如及时雨出现在向星眼前,顺理成章地选择远离所有见证者和发生地,只看着手机上日日崭新的许司意,向星终于认命,知晓她已是也只是远缀在夜空的明星般触不可及。
他以为随着他的离去,许司意的远走高飞,那场故事就算是走到了一个无可转圜的终点了,就算谁心有不甘,现实也总会一点点推着他们前行。
可她为什么回来?为什么会扮演着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妄图找回跟自己那已多年没有触发过的心照不宣?
心乱如麻,回过神的时候筐子里已经满满当当,而他也站在了自助收款台附近。
“需要帮忙吗先生?购物袋小的五毛大的一元,要拿一个吗?”收银员的声音将他从记忆中拉出来。
“要一个大袋子吧,谢谢。”
向星接过袋子,一样一样地扫着,看他买下的那些东西里有没有触犯大明星禁忌的。
萝卜,香菇,豆角,葱,羊肉,排骨......
大明星不吃的东西向星至今还是如数家珍,毕竟挑食到如此程度的人,哪怕不是恋人只是偶然相逢的朋友也会记忆深刻吧?
提着袋子放到后座上,许司意也扭过头看向那一大袋。
瞬间她瞪大双眼:“买了这么多呀?”
向星顶嘴:“吃不完我拎回家。”
旋即许司意又撇了撇嘴转回过身:“还买了芹菜啊......”
瞬间向星脑中警铃大作,对啊还有芹菜,芹菜她也不吃,这下闯大祸了。道歉的话几乎要到了嘴边,转了个圈却又硬气了起来。
好像他没道理也没立场心虚,这么多年不见,分别时也闹得甚是不愉快,记不得对方个把口癖有什么好稀奇的?
于是再次顶嘴:“你不吃我不做不就完了。”
这一句过去,许司意好像忽然泄了气,歪头靠在安全带上,不再回嘴。
看她的表情,向星忽地失去了方才那莫名生出的勇气,努了努嘴,解释道:“买的时候有点跑神,结账的时候发现了,也不好再送回去了。”
“没关系。”
淡淡的语气回应他,听不出什么情绪,气氛却再次升温失败,向星这时候想问她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虽然知道她方才眼看着自己开到小区楼下还在说回家,多半就是和他住在同个小区,但真要这样想,心里又觉得荒唐。
罢了,左右也要先把车停回新房车位,到时候如果她还是不说话,那回自己现在租的那个房子也可以,在地下车库里都可以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