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或者说无法再回嘴，向星心中苦笑，做科研，神秘到哪里去了呢？总归也逃不过人和人打交道这样俗套的剧情。为了消化这道理，这些年确实也没少吃苦头。
那许司意呢？名利场里打滚的人，怎么会不精明？
对视间，两人的眉宇都染上了淡淡的愁绪，好像到这一瞬间才意识到，他们不一定还是彼此记忆中的那一个人。
就算一如往常，那当年他们不欢而散，如今又有什么把握走出不一样的结局呢？
一场沉默持续到饭毕，没有了夹菜的动作掩护，面对面却无言的尴尬持续蔓延，直到许司意的手机响起来。
“忙吗？我听说你们学校校庆晚会请了大明星。”
大明星不知有意无意，开着扬声器接通，向星听得一清二楚，是许司言的声音。
“那怎么了？”
“少跟你哥我装蒜，我还不知道就是你？回上海了不回家！你知道爹妈把我逼成什么样了吗！三天六顿饭，顿顿人不同啊！”
“那可不关我的事。”许司意撇了撇嘴，无意识瞄了眼对面的向星，“你大晚上打电话就为了问我这个？”
“我的意思是，你既然回了上海，就老老实实回家跟爹妈吃顿饭，让你粉丝也被你的孝心感化感化呢？”
“许司言你也少跟我装蒜，老实说你是不是又躲出去了，让我给你分散火力！”
“既然知道就照办！”
“你休想！”
许司意没好气的挂断电话，然后有些难为情地看向目睹全程的向星，对方淡淡笑了一下，似乎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
“许司言，我们前两年还见过。”向星还记得当时的情况，毕竟人生难得能有几次那样尴尬的时刻。
“哦？”
“一个研讨会上，我们大课题组另一个老师在他公司做横向，刚好碰到了。”
说碰到了都不大合适，不如说撞上了。
记得后面很久向星都提心吊胆，幸好那位老师不是个爱八卦的，没搭着许司言这条线把瓜吃得明明白白，不然校庆‘众师做媒’这一关都没那么好过去。当然，也有可能是许司意也没有对许司言过多交代什么，导致较有涵养的许司言选择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可许司言当时见到向星的眼神实在充满了不友善，仿佛许司意如今身陷囹圄而他向星便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听闻是在他的公司，许司意觉得按照许司言那个性子没来跟自己吐槽实在新奇，于是问道：“你们...没说话？”
“人多，没机会。”向星垂眸，撒了个谎，他也知道许司意不会去求证，至少在他们还如此尴尬的时候不会。
因为实情与今日下午他们重逢其实有些相似。
彼时许司言也是在大老板介绍项目的时候忽然走到向星身边，端着一个不知道哪里顺来的茶点说：“好久不见，向老师。”
唯一的不同是，当时那一幕无数人围观，向星哑口无言，良久许司言又自己解了围，说他是隔壁学校同专业的，与向老师有过一面之缘。解了围又不甘心，咬牙切齿地阴阳向星一句：“向老师贵人多忘事了。”
回想起那一幕，向星看向眼前满脸好奇探究仿佛自己并不是当事人的许司意，觉得百口难言。
当年他们相处时，随着许司意，向星并未对这位年长许司意十几分钟比他还小上一岁的“哥哥”有过多少敬重，大部分时候都是像许司意这般直呼其名地打趣。
后来再见到许司言，反倒有一种做了渣男被女方哥哥威压的心虚之感生出来。
果然往事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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