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为衫悬着的心终究还是死了,她面色如灰,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惶恐之中。
这里是一片新的天地,可能在旧尘山谷之外,也可能更远,这里的人没听过旧尘山谷,也不知道无锋,她可能回不去了。
可是她不是死了吗?
点竹下手怎么可能会留有余地呢?
而且再醒来就是一处自己不曾来过,也不曾听说的地方,实在是诡异。
康琚看着云为衫一点点变差的脸色,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没事。”云为衫强壮镇定地摇了摇头。
她和宫子羽这辈子注定是有缘无分了。
康琚:“你脸色这么差赶紧回去休息吧。”
“我…”云为衫原本还想撑一会儿的,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我出去走走。”
再次回到甲板上,云为衫整个人的心境都不一样了。她向来沉稳,即便是当初被宫二先生试探都强撑着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但如今却不一样了,她的心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她不再淡定,而是一拳一拳的打在一旁的长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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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和小虾米可真是奔波坏了,前天夜里的一切仿佛是刚发生活的一样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来回转悠。
她活了那么些年,才知道八娘是她的母亲,怪不得八娘总会教她一些求生之道。可天不遂人意,八娘为了让她赶紧逃离身后那群人的追杀,一个人努力的将船从浅滩边推开,最后惨死在岸边。
她躺在船上,整个人都不清醒,又被匆匆而来的大船撞上,自己的小船连带着沉了。
还好被路过的张郎君所救,她和小虾米才得以活到现在。从张郎君的船上离开,端午就带着小虾米四处逃窜,现在不光是崔管事要被抓,她也是要连带责任的,因为腊腊有病和那群人说彭五是她端午杀的。
这分明就是污蔑!
端午现在最担心的就两件事:一是如何找到崔总管拿到自己娘亲留下来的遗物——血珠;二是云为衫到底去哪儿了。
小虾米拽着端午的胳膊,激动的指着往一艘船上走的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唉,那个是不是崔总管?”
端午眯了眯眼,使劲往船上看,但奈何她们和船的距离实在是离得太远了,有点看不清。但那走路人鬼鬼祟祟的,实在是可疑,于是她拍了拍小虾米的头,“走!”
俩人也鬼鬼祟祟的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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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刚量好身材,今天衣服就送过来了,云为衫收下衣服,心里感叹有钱就是好。
这衣服的料子虽不如宫子羽给她量身定做的,但想来也不会差。
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云为衫向来谨慎,她推开门就看到以燕子京为中心站着的一排人,“你们在做什么?”
闻言,燕子京回头,“鱼儿上钩了。”
“什么鱼?”云为衫好奇。
“嗯,那里。”燕子京眼神示意,云为衫往前走了几步,看到甲板上一个衣着破破的男人,表情有些疑惑,“这是谁啊?”
燕子京惊讶,觉得有些好笑,“换了一身破衣裳就不认识了?”
那人手里拿着一颗珠子,宝贝儿似的捏在手里,时不时的放在阳光下照射,看着透亮的珠子,男人咧开嘴笑。
云为衫终于认清了那个人,“崔总管?”
身后有人踹了崔总管一脚,不用想,那一脚肯定是燕子京让的。
崔总管被这一脚踹的没站稳,沉重的身躯倒在地上,他嘴里哎呦几声,吃痛的爬起来,只是人还没站稳,又被踹了一脚。
后一脚是端午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