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自顾自地说了这么久的话,这才注意到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于是赶紧拿出洁白的手帕,递给她,“擦擦汗吧。”
上官浅伸出两只沾满泥巴的小脏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是你给我擦吧。”
他愣了一瞬,“好。”
于是,他微微抬手,手帕轻柔地拂过上官浅的额头,将那细密的汗珠一一拭去。
上官浅身上似乎萦绕着一种独特的魔力,那种力量如轻柔的纱幔,悄然笼罩住他,使他暂时忘却所有的痛苦。她的一颦一笑宛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将他的世界填得满满当当,满心满眼,再也容不下其他。
迎上她那闪烁着亮光的眼眸,柳随风的心湖再次泛起涟漪,他连忙收回了手,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洗洗手就回去吧,已经起风了。”
“好。”
后山有一条小河,从山顶流下来的。
走到河边,上官浅蹲下身,手刚要伸进去,柳随风先她一步,将她的袖子挽起来。
“好细心啊,柳副帮主。”她总这样,夸人的话张口就来,都不需要铺垫。
他已经被夸的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了,“上官浅…”
“嗯?”
“没什么。”
上官浅无奈一笑,“你怎么了?”
“你别夸我了。”他说。
上官浅有些差异,“你不喜欢啊,我还以为你喜欢被夸呢。”
她的手泡在水里搓了搓,泥巴很快就没了。
柳随风也适时地去给她擦手。
上官浅盯着两人相互触碰的双手,这样,确实有点暧昧了。
“对了,上次萧秋水来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柳随风皱眉。
闻言,上官浅不做回答,沉默着抬脚离开,柳随风见状赶紧跟上去,“怎么不回答我?还是说你已经答应他了?”
“你不是都知道他和我说什么了吗?为什么还要问?”
柳随风的语气中透着几分焦急,“我确实听见了他的话,但后面的内容我还没来得及细听就离开了。”
见上官浅脚步不停,他整个人都要急坏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对他的话,是什么想法。”
“我跟他又不熟,能有什么想法。”
“那你是拒绝他了?”
“嗯。”
在得到了期盼已久的答案之后,柳随风便陷入了沉默。一路上,他唇角微抿,目光深邃而悠远,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难以言喻的心事。直至上官浅轻盈地步入房间,他的脚步才随之跟了进去,并在门扉合上的瞬间,迅速将其掩紧,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上官浅刚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却不料,柳随风竟猛然滑跪到她面前。这一幕来得毫无预兆,令她措手不及。手一抖间,水花四溅,晶莹的水珠洒满了桌面,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她匆忙放下茶壶,指尖微颤,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与不解:“你……干嘛?”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滞,唯有她的呼吸声轻微可闻。
“浅浅。”柳随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的目光如炬,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上官浅,那眼神中透出的专注与深情,宛如一条忠犬对主人那般无条件的信任与依赖,“和我在一起吧,我发誓绝不会背叛你。”
说完,他伸出三根手指以正自己的真心,却被上官浅着急握住。
“别着急拒绝我,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凝视着柳随风那双满含赤诚的眼眸,上官浅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再也无法吐出一个拒绝的字眼。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一天——那个被萧开雁强行掳走的日子。那时,柳随风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护在身后,为她挡下了数次致命的攻击。她当时身负重伤,意识模糊,未曾细细留意他的伤势,但如今回想起来,他分明也伤得不轻。可即便如此,他却从未有过一句怨言,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浅浅。”
上官浅微微一笑,俯身亲上了他的额头。
然而,那亲吻仅仅如昙花一现,短暂得让柳随风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这是什么?”
“奖励啊。”
柳随风的笑意遮不遮不住,“那我还要。”
上官浅被他说的哭笑不得,“青天白日的,你收敛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