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9

蓝忘机与阿音的对话方才起了个头，还未深入了解，蓝曦臣便寻了过来。他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言语间却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找了个看似随意实则刻意的借口，便将阿音从蓝忘机身侧带走了。

阿音虽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只在转身时微微回头，目光在蓝忘机身上短暂停留，最后跟着蓝曦臣一起离开。

“阿音。”

蓝曦臣牵着她，目不斜视地朝前走去，仿佛整个世界都隐没于他的视野之外，唯有脚下的路清晰可见。周围的喧嚣与光影似乎皆被隔绝，世间只剩他和阿音二人。

“你说。”

“离忘机远一点。”

“为什么？”

他可是亲眼见证自己破壳的。

听着阿音那充满疑惑的询问，蓝曦臣的心宛若被无数细密的针尖刺扎着。一边是血脉相连、手足情深的弟弟，另一边则是令自己心动、魂牵梦萦的人。他的心在这两者之间拉扯、煎熬，仿佛陷入了无边的泥沼。“你要与我成婚，便需和他人保持距离。”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又似在说服她，也似在说服自己。

阿音停下脚步，虽然自己是灵兽，可伦理纲常她还是略知一二的，而这一点，恰好不在她的理解范围之内，“可是……忘机…不是家人吗？”

蓝曦臣一时无言，许久才说，“日后成婚了，你和我才是一家人。”

“那你要丢下忘机吗？”

蓝曦臣轻轻抱住阿音，眼神却看向角落里漏出的一角：“并非是舍弃，只是……他将来也会有他的妻子，他的家庭。我们终究无法做永远的一家人，你懂吗？”

“可是……”阿音不说了。

眼下，蓝曦臣与蓝忘机即将启程前往兰陵，商讨讨伐计划的细节，实在不宜再为这些事情争论不休。纵然她心中认定蓝曦臣所言有失偏颇，却也无意再为此分心辩解。事态紧迫，她的沉默并非退让，而是一种无声的坚持，仿佛风吹过湖面，虽未掀起波澜，却在深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没事了。”她微微一笑，心中却倍感疲惫。

她张开手，也同样给蓝曦臣变出一颗药丸，“活着回来。”

等蓝曦臣将药丸捏走，阿音便放心的从他面前离开了。

望着阿音渐行渐远的背影，蓝曦臣竟从中捕捉到一抹难以忽视的落寞。然而，他终究没有开口挽留。因为，他也清楚，有些话一旦说出口，便再无回旋的余地。他宁愿将选择的权利交给阿音，让她在自己与蓝忘机之间作出决断，哪怕这意味着等待的过程会令人心如刀绞。

…

角落里的蓝忘机，心情同样不好。

他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的兄长居然对阿音用情如此之深，深到需要这样防着自己。

不惜将自己踢出“家人”这个行列。

蓝曦臣最终将目光投向蓝忘机所在的方向，那一眼似有千言万语却终未出口。片刻的凝视后，他袍袖微扬，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叹息，匆匆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