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着唱着，他的喉头渐感灼热，意识也随之变得模糊不清。

自身的状况似乎是发烧了，但这其实早在预料之内。自小便因体弱多病而留下的隐患，每逢天寒，总免不了要被病痛纠缠两次。尤其是今日衣着单薄，更让这股熟悉的虚弱感提前袭来。

恍惚间，他的视线忽然变得模糊，只见一个戴着玉桂狗帽子的女孩正朝着他轻轻挥动手臂，笑容温暖而明媚。

无数帧画面闪过脑海，他的眼泪就这么砸在了已经冻的麻木的手背上，嗓子好像被撕裂了一般，已经顾不得想自己唱的好不好，他只想立刻下台冲到她面前抱抱她，告诉她这是写给她的歌。

台后的经纪人与助理立刻察觉到异样，待这首歌演绎完毕，便迅速上台查看张泽禹的状况。

张泽禹嘴里一直嘟囔着一句话，只到最后直直倒入助理怀里时嘴里还在不停的呢喃。

张泽禹我想你了…

张泽禹被带离舞台，现场的粉丝们不由得发出一片惋惜的叹息，但更多的是不满。

“怎么回事啊？怎么晕倒了？”

“我看是生病了吧，他刚刚唱歌的时候声音就不太对。”

“怎么给张泽禹穿那么薄？手都是红的。”

………

“大家不要惊慌，泽禹应该是发烧了，我已经通知助理送医院了，请大家稍安勿躁。”

说着，她示意后台放出专辑中最后一首歌的音源。随着她的手势，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弦被轻轻拨动，乐声随之流淌开来。

虽说演唱会缺了一首歌没唱完，但张泽禹晕倒前演唱的《蝴蝶笼》却依旧很稳，没有出现什么失误，倒是意外封神。

中间空隙只有伴奏，落泪的瞬间被站姐拍到发布到网上，直接一图封神。还有最后演唱结束后的“我想你了”，更是让他又收获了无数女友粉。

——我去，绝美落泪，宝宝，你的眼泪是小珍珠。

——这细节满分家人们，张泽禹是懂怎么拿捏我们的。

——他说他想我了，谁懂？😭

——什么实力不用多说了吧，发烧不耽误张泽禹上热搜。

——我滴乖乖，张泽禹你怎么那么牛呢？

——我宝还发烧了，心疼😢

……

前往医院打完针，取了药后，他便回到了酒店。身体仿佛被抽走了全部力气，他瘫倒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紧紧抱着双膝。

要是她在就好了。

服下退烧药后，他便沉沉地睡去了。尽管屋内的暖气已悄然开启，试图驱散冬日的寒意，但他仍感到一阵阵刺骨的冰冷，仿佛连灵魂都浸透在了这无尽的寒凉之中。

半夜的时候，他感觉头脑发热，嗓子干巴的说不出话，浑身肌肉都是酸的，翻个身都觉得难受。

他伸手拾起置于茶几上的手机，心神不定地拨出一串号码。

江时祈【喂？你好。】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的眼睛猛然睁开，竟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张泽禹【十七…】

江时祈【你是？】

张泽禹【十七…】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一直叫她的名字。

是梦吗？

是他太想她所以梦到她了是吗？

他做过好多关于她的梦，梦里的她时而笑时而哭，却怎么都触碰不到她的指尖。

江时祈【你是谁啊？】

对面的声音嘶哑难听，江时祈自动将其归类于三四十岁的中年大叔长相，自认为是骚扰电话，果断挂掉了。

最终，还是在张泽禹一番胡乱操作下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这才得以被送往医院。

打着点滴醒来时，他缓缓睁开双眼，只觉灯光格外刺眼。

张泽禹这是医院？

张极嗯，倒是没烧傻。

张极穿着白大褂走到张泽禹床边。

张泽禹怎么是你？

看到张极那张脸的那一刻，他心里闪过一丝失落。

不应该是他的十七吗？

张极阴沉着一张脸，说出来的话也是阴阳怪气的。

张极不然你觉得是谁？

张极时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