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婴儿床边学换尿布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时，宋南希正靠在床头，看周星驰笨手笨脚地给小荔掖被角——他总怕被子滑下去冻着孩子，又怕盖太紧闷着，来来回回调整了好几遍。

“南希！”孟佳的声音先传进来，她手里牵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是她儿子乐乐，怀里还抱着个粉嫩嫩的礼盒，“我带乐乐来看看两个小外甥女！”

乐乐怯生生地往孟佳身后躲了躲，又好奇地探出头，盯着婴儿床里的两个小襁褓看：“妈妈，她们好小呀。”

宋南希笑着招手：“乐乐过来，轻轻看，别吵着妹妹睡觉。”

周星驰赶紧起身让地方，顺手给孟佳倒了杯温水：“刚生下来没几天，还软乎乎的。”

正说着，门又开了，周文姬拎着个大保温桶走进来，身后跟着丈夫和女儿，女儿手里还攥着个布娃娃，眼睛亮晶晶地往屋里瞟：“妈说小表妹们在这儿！”

“南希辛苦啦。”周文姬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掀开盖子，里面是炖得酥烂的鸽子汤，“我炖了点汤，你趁热喝，补补气血。”她女儿已经跑到婴儿床边，踮着脚看，小声说：“姑姑，她们的小脸蛋像苹果。”

没过一会儿，小姑子也提着个袋子进来，里面是给宝宝买的小袜子和口水巾，印着小小的草莓图案：“嫂子，我在北京给宝宝挑的，纯棉的，摸着手感可好。”

一时间，病房里热闹起来。孟佳坐在床边跟宋南希聊生产时的趣事，说自己当年生乐乐时疼得直哭，“你比我厉害多了，一下子生两个”；周文姬帮着整理带来的东西，时不时叮嘱周星驰“给孩子换尿布要轻着点，别弄醒她们”；小姑子和周文姬的女儿凑在婴儿床边，你一言我一语地猜哪个是嘉敏哪个是嘉荔。

乐乐看了会儿宝宝，忽然跑到周星驰身边，仰着头问：“周叔叔，妹妹们什么时候能长大呀？我想教她们玩积木。”

周星驰被逗笑，弯腰摸了摸他的头：“等过几个月，她们会笑了，你就可以来跟她们玩了。”

宋南希靠在枕头上，看着眼前这一幕——孟佳笑盈盈的脸，姑姐忙碌的身影，小姑子小心翼翼碰宝宝袜子的样子，还有周星驰被乐乐围着问东问西、眼里满是温柔的模样，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她想起穿越前一个人的日子，哪见过这样的热闹。如今身边有爱人，有孩子，有亲友围坐，连空气里都飘着暖烘烘的气息。

“你们看，”宋南希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孟佳坐近些，“嘉敏刚才动了一下，是不是听见我们说话了？”

大家都凑过去看，只见大女儿的小嘴巴动了动，像是在咂嘴，引得一片低低的笑声。凌宝儿端着刚热好的汤走进来，见这光景，笑着说：“这才是一家人嘛，热热闹闹的才好。”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婴儿床的小被子上，也落在每个人的笑脸上。宋南希偷偷握住周星驰的手，他反手紧紧攥住，指尖带着温热的暖意。她忽然觉得，这就是她穿越而来，最想留住的模样——被爱包围着，被热闹暖着，连时光都变得软软糯糯的。

出院那天天气正好，阳光透过医院走廊的窗户，在地上铺了层碎金。周星驰早早就让司机把保姆车停在住院部后门，又仔细检查了两遍车门，确认旁边没可疑人影，才回头扶宋南希。

“慢点，脚落地轻些。”他半蹲下来，小心翼翼扶着她的腰，让她把重量靠在自己身上。宋南希刚坐完月子，脸色还有点白，却忍不住笑：“我又不是纸糊的，你这紧张劲比生宝宝时还厉害。”

“那可不一样，”他低头帮她理了理外套下摆，声音压得低，“外面不定有多少镜头等着，不能让你和宝宝受惊吓。”

凌宝儿抱着大女儿嘉敏，小姑子怀里揣着小女儿嘉荔，两个小家伙裹在同款粉色襁褓里，闭着眼睛睡得安稳。凌宝儿把嘉敏的小帽子又往下拉了拉，遮住大半张脸，小声念叨：“都把孩子护好，上车快着点。”

保姆车的门开着，司机在旁边候着。周星驰先扶宋南希坐进车里，垫好靠枕，又转身接凌宝儿怀里的嘉敏——小家伙不知是不是被动静吵到，小嘴撇了撇，他赶紧轻轻拍着背哄：“敏敏乖，爸爸在呢。”

小姑子紧跟着上车，把嘉荔小心放在宋南希身边的婴儿安全座里，还不忘用小毯子搭在安全座上，挡得严严实实：“嫂子，你看这样行不？狗仔就算拍到，也只能看见个小团子。”

宋南希笑着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小女儿的手，软乎乎的。周星驰坐进车里，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光线，才松了口气。他转头看宋南希，见她靠着座椅闭着眼，赶紧把车窗开了条小缝透气：“累不累？靠我肩上睡会儿。”

宋南希没睁眼，往他身边凑了凑：“还好，就是想快点回家。”

凌宝儿正轻轻晃着怀里的嘉敏，闻言笑了：“可不是嘛，家里张妈炖了汤，还有给宝宝晒好的小被子，比医院舒服多了。”

车缓缓开起来，窗外的树影一晃一晃掠过。小姑子低头看着嘉荔的小脸蛋，忽然小声说：“刚才好像看见树后头有个人影，还好咱们快。”

周星驰“嗯”了一声，伸手把宋南希的外套又拉了拉：“以后出门都从后门走，宝宝还小，经不起折腾。”他说着，低头看了眼两个熟睡的小家伙，又看了眼靠在肩上的宋南希，眼里软得像化了的糖——不管外面有多少镜头跟着，只要能把她们安安稳稳护在怀里，这点麻烦又算什么。

宋南希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轻轻捏了捏他的手。他反手握住，掌心贴着手心，暖烘烘的。车一路往家开，车厢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两个小家伙偶尔发出的轻浅呼吸声，像春日里最软的风。

宋南希坐月子这一个月，家里的节奏都跟着慢了下来。周星驰把书房收拾出来当临时卧室，每晚睡前总要来主卧转两圈——先看看宋南希盖没盖好被子，又俯身听听婴儿床里两个小家伙的呼吸，确认都安稳了，才轻手轻脚带上门。

他怕宋南希夜里起身麻烦，特意在床头放了温水和小夜灯，每天清晨第一桩事就是端着张妈炖好的月子汤进来。汤总温在保温桶里，他倒出来时会先用指尖碰碰碗沿，试好温度才递过去：“今天是鸽子汤，妈说这个补气血，你慢慢喝。”

宋南希靠在床头喝汤，看他蹲在婴儿床边给嘉敏换尿布。他学了快半个月，动作还是有点笨，小心翼翼捏着尿布边缘，生怕弄疼孩子，额角沁出点薄汗，嘴里还念念有词：“敏敏乖，爸爸轻点……”小丫头似是听懂了，小嘴咂了咂，没闹。

有天夜里宋南希涨奶疼得醒了，刚想下床找吸奶器，门就被轻轻推开。周星驰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眼里带着惺忪睡意：“是不是不舒服？我听见你翻身了。”他快步过来扶她坐好，又跑去热毛巾，笨拙地帮她敷着，声音放得很柔：“忍忍，等下让张妈来帮你揉揉，我……我怕弄疼你。”

宋南希握着他的手，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他练剧本、调道具磨出来的，此刻却温柔得很。“你不用总这么熬着，”她轻声说，“书房睡不好吧？”

他笑了笑，帮她理了理碎发：“能睡。只要你和宝宝没事，我就踏实。”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医生说坐月子要静养，分开睡好，等你养好了……”

话没说完，婴儿床里的嘉荔忽然“哇”地哭了，大概是饿了。周星驰立刻起身，动作比之前熟练了些，小心翼翼把小丫头抱起来，轻轻拍着背往育婴室走：“爸爸抱，去找张妈喝奶了，不吵妈妈……”

宋南希靠在枕头上，听着他哄孩子的声音渐远，又看了眼床头那碗还温着的汤，心里软得发颤。他总说“该做的”，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该做的”，不过是把她和孩子都放在心尖上，才肯把自己熬得眼圈发黑，却从不说一句累。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落在床边的摇铃上，叮当作响。宋南希轻轻摸着小腹上渐渐淡去的妊娠纹，忽然觉得，这月子里的日子，因为有他这样守着，连带着那些细碎的疼，都变得温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