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驰刚在片场跟副导演确认完明天的戏，手机就震了，屏幕上跳着“嘉敏”两个字，他赶紧接起来，声音不自觉放软：“喂，大丫头，怎么这时候打电话？”
“爸爸！”嘉敏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带着点黏糊糊的撒娇，“我想你了！妈妈说你在宁波找到小演员姐姐了，是不是叫徐娇？”
“是叫徐娇，不过得叫妹妹，她比你小两岁。”周星驰笑着靠在道具箱上，“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听妈妈说你拍戏时会凶人！”嘉敏的声音立刻拔高了些，像只护崽的小刺猬，“爸爸你不许对徐娇妹妹凶哦！她那么小，你一凶她肯定会怕，说不定还会不理你——上次你凶我抄作文，我就跟你冷战了半天！”
周星驰被她堵得笑出声：“你这小管家婆，爸爸知道了，不凶她。”
“真的？”嘉敏还不放心，“你要像教我扎辫子那样对她，她要是演不好，你就说‘没关系，再来一次’，不许皱眉头！”
“知道了知道了，都听你的。”周星驰哄着她挂了电话，刚转身，就看见徐娇抱着个布娃娃站在不远处，小脸绷着，眼神有点怯——刚才试镜时她忘词了，周星驰下意识皱了下眉，没说什么，这孩子就默默走到一边了。
他心里愣了下——还真被嘉敏说中了。
周星驰走过去，蹲下来跟徐娇齐平，尽量让语气柔和：“刚才忘词没关系，第一次试镜都这样。你看，我女儿嘉敏第一次背课文，背到一半忘词，还哭了呢。”
徐娇抬眼看他，眼睛亮了亮：“真的吗？”
“真的。”周星驰指了指她怀里的布娃娃，“你这娃娃挺可爱，嘉敏也有个差不多的，她天天抱着睡觉。”
提到娃娃，徐娇话多了些：“这是我妈妈给我做的，她说演男孩也能带着。”
“当然能带着。”周星驰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等下我们再试一次，忘词了就看我，我给你递眼神，好不好？”
徐娇用力点头，刚才绷着的小脸松了，还偷偷笑了下。周星驰看着她的样子，想起嘉敏打电话时的叮嘱，心里软乎乎的——这丫头，人没在这儿，倒把他的脾气摸得门儿清。
晚上给宋南希打电话，他忍不住说：“你说嘉敏神不神？她让我别对徐娇凶，我刚皱下眉，那孩子就躲一边了，还真跟她预言的一样。”
宋南希在那头笑：“她天天跟你打交道，还能不知道你？不过也多亏她提醒，你啊，工作时那股劲得收收，对孩子得有耐心。”
“知道了。”周星驰望着窗外的月光，想起嘉敏挂电话时还在喊“爸爸早点回来给我改作文”，嘴角忍不住扬起来——家里有个小管家婆盯着，倒也不是坏事。放暑假头天，嘉敏就扒着宋南希的胳膊晃：“妈妈，我们去宁波找爸爸吧！我想他了，也想看看徐娇妹妹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比我还能扛疼。”嘉荔也在旁边点头，小手攥着刚画好的全家福：“我把画给爸爸带过去。”
宋南希被姐妹俩缠得没法，跟婆婆打了招呼，把嘉豪留在家里——小家伙最近有点咳嗽，婆婆说刚好趁暑假在家好好养着，她便带着双胞胎坐飞机去了宁波。
到片场时正赶上中场休息，周星驰刚跟徐娇说完戏，转身就看见宋南希牵着两个扎着一样马尾的小姑娘站在树荫下，眼睛一下子亮了。他大步走过去，先把嘉敏搂进怀里揉了揉头发：“大丫头，怎么突然来了？”又捏了捏嘉荔的脸，“小丫头也来了，想爸爸没？”
“想！”姐妹俩异口同声，嘉荔把画递过去，嘉敏却仰着头问：“爸爸，你怎么不问弟弟呢？”
周星驰这才发现少了个小身影，回头看宋南希：“嘉豪呢？没跟来？”
“在家呢，”宋南希从包里拿出保温盒，“前几天有点咳嗽，妈说让他在家歇着，别来回折腾感冒了。给你带了蟹黄包，刚热过，你最爱吃的那家。”
周星驰接过保温盒，指尖碰着温热的盒壁，心里暖烘烘的。正想说话，旁边传来小声的惊叹——徐娇和几个小演员凑在不远处，眼睛瞪得溜圆看着嘉敏和嘉荔。
“你们两个……长得一样！”徐娇忍不住走过来，指着姐妹俩的脸，“连辫子都扎得一样！”
嘉敏像个小大人似的挺了挺胸脯，拉着嘉荔的手笑：“对呀，我们是双胞胎，我是姐姐嘉敏，她是妹妹嘉荔。你就是徐娇妹妹吧？我爸爸总提你，说你演小狄演得可棒了。”
徐娇被夸得脸一红，偷偷拉了拉嘉敏的衣角：“你们也很好看。”
正说着，林子聪晃着身子从远处跑过来，一看见姐妹俩就笑：“哎哟！这不是嘉敏嘉荔吗？多久没见，又长高了！这小模样，快成小美人了！”
嘉敏仰头打量他，故意皱着鼻子说：“胖子叔叔，你也变了——又胖了十斤吧？我妈妈说你上次来家里吃饭，吃了三碗米饭呢！”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笑了。林子聪拍着肚子直乐：“你这小丫头，嘴还是这么厉害！叔叔这是壮，不是胖！等下叔叔请你吃宁波汤圆，堵堵你的嘴！”
“好啊！”嘉敏立刻应下，又拉着徐娇的手，“徐娇妹妹也一起去！我给你讲我爸爸在家扎辫子的糗事！”
周星驰在旁边听着，笑着摇头，低头打开保温盒——蟹黄包的香气飘出来，混着孩子们的笑声，比片场的打板声还让人心里踏实。宋南希挨着他站着，看嘉荔正小声跟徐娇说画里的故事，忽然觉得，这暑假的探班，来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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