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天医馆,便寻着天街而上,将整个九重天翻了个遍,也始终寻不见应渊的任何踪迹。
而后,只得分开来各自寻找。
夜幕降临,星空闪烁。
玄羲沿着天街而行,遇见了不耐烦见的一个人,转身便想绕开对方离去,却被天帝喊住。
天帝“玄羲姑娘。”
玄羲停下,看着他,眼底蕴着几分不耐。
玄羲神女“我无瑕与你说些有的没的,应渊不见了,你倒是坐得住。”
天帝“他下界散心去了,不必担心。”
玄羲神女“这样的说辞也想来骗我?”
天帝却不答反问。
天帝“你是有意接近应渊的?”
天帝“先是让应渊觉察到玄觞圣剑的存在,而后又设法让其带回九重天。”
天帝“你做这一切的目的,都只是想要借他之手助你祛除玄觞圣剑上的魔煞之气。”
玄羲神女“你什么意思?”
天帝“玄羲姑娘一步步接近应渊,不惜跟上这九重天来,无非就是看中他身负最精纯的神明血脉,想要助你的心上人祛除魔煞,蜕变成神?”
玄羲神女“你究竟想干什么?”
玄羲沉下脸来,眼色冷厉。
这个天帝不对劲。
天帝因为染青之故,最是忌讳仇视魔族,既是怀疑她替魔族人接近应渊,岂会还能如现在这般客气地与她说话。
怕是早就兴师动众地令人将她给押上天刑台去了。
莫非眼前之人是桓钦利用傀儡术假扮的天帝?
但他竟能无声无息地跟踪她与青蘅说话,若只是她如今肉身与元神受损,感知力下降,觉察不到他的存在还情有可原。
但青蘅可不是一般的神仙,竟也能偷听不被察觉,仅凭桓钦那点仙力怕还有些做不到。
玄羲摇了摇头,抛去怀疑到桓钦头上的想法。
再次带着几分审视看向天帝。
他今日与她说这一番话究竟是何意?
天帝看出玄羲心生怀疑,面色冷了些。
天帝“仅只是利用应渊祛除玄觞剑上的魔煞之气也就罢了,你竟与魔族有染,我岂能放任你不管。”
天帝“我见你只是一介凡人,只要将与那魔族的一切交代清楚,并且发誓不再与那魔族人来往,从此离开九重天,莫要再来接近应渊。看在应渊的面上,我可以饶你一命。”
想是这天帝又怕她靠近应渊,引诱应渊动心罢了,玄羲暗自思量。
又是拿神仙动情会扰乱天下那套说辞来想尽办法阻扰她,不让她靠近应渊。
玄羲懒得理睬,准备不再与之纠缠。
玄羲神女“我无心与你在此等事上纠缠,你若有空,不妨去想想如何解应渊之毒。”
天帝“莫非,你有意接近应渊,还有其它意图?”
天帝“你想重走昔日丝旋的老路,妄图接近应渊获取掌控仙界机密,与魔族勾结,颠覆仙界?”
天帝“或者说,此次仙魔大战便有你的影子在里面,才会让几位帝君丢了性命?”
话落,猛然朝着玄羲打出一道仙力。
毫无征兆地,带着凌厉的杀意,直取玄羲的命门而来。
却被玄羲身上萦绕的一层煞气挡了回去。
玄羲眼底寒芒一闪而逝,带着血腥的杀意涌现。
玄羲神女“天帝,不要没事找事,我可不是能任由你九重天上的神仙随意拿捏的普通凡人。”
玄羲神女“应渊向来对你最是尊重,看在应渊的份上,我今日不与你计较,我还要急着寻他。”
玄羲收好玄觞,便绕过他,径直朝衍虚天宫走去。
天帝目光落在她背影上,丝丝神魔气息交缠在一起。
眼中神色阴沉。
天帝“果然,不能让她肆意接近应渊。”
两人不欢而散,却不曾留意到隐去身影的一道身影。
房檐之上,应渊双目覆着白绫,视线模糊。
可耳边听力却极为敏锐,便是连细微的夜风吹过都能捕捉得到。
空荡荡的天街空无一人,房檐上的瓦片从他身下摔落。
他自墙头跌下,踉跄着扶住墙壁微微喘息。
本想自我了断,可偏忘不掉战场上的斑驳一眼。
本想藏身在此,哪怕看不见她,至少也能感觉到她的经过。
谁知却听见玄羲与帝尊如此这般的交谈。
昔日魔族凶残至极,玄羲竟真的与魔族有染。
她一步步靠近他而来,竟只是为了利用他!
难道此战惨胜,几位帝君被害也有她的参与吗?
难道他先前所感觉到的特殊,都是错觉?
是他,自作多情了吗?
可玄羲看向他的每一眼,奋不顾身救下他的每一次,都分明藏着丝丝缕缕的在意。
这一切又怎会都是假的?
倘若那是做戏,又有什么是真的?
宁可相信有人陷害,也不愿相信往日种种为虚妄。
转身,扶着墙壁,背对衍虚天宫,步步远离。
一切如旧。
在他最后的日子里,玄羲仍是玄羲。
不去怀疑,不去询问。
也不复,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