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去

医院里，皑雪安静躺在床上，父亲和母亲围在床前和医生谈论着什么。

“休息不够，又低血糖，哪有人这样当父母的！都饿成什么样了，和同龄人相比都偏瘦了”

“是是是……”

后面又讲了什么我没听，心烦意乱，盯着手机出神。

休息不够？低血糖？偏瘦？

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害的……

“若月好好照顾好皑雪，妈妈和你爸爸生意上还有点事”

“哦好……嗯？什么，我留在这过夜吗”

皎青：“明天我已经给你和皑雪请假了，照顾好她”

强烈抗拒，回应我的是毫不留情关上的门。

什么？要我和这土包子呆在一晚，还要我照顾，明明只是发烧晕过去了而已，又不是失去自理能力。

怨恨，暴躁，充满火气的盯着这个事故源泉，可能是我的怨气极大影响到她，皑雪睁开眼环顾周围，扭头和我一个对视。

像是习惯，皑雪扯开笑：“若月，这是哪啊”

我面无表情：“医院”

皑雪在学校被人泼冷水，加上本身就有点感冒，得了个发烧，现在脸上还是红砰砰的，苹果一样，土苹果。

皑雪一惊，掀开被子爬起来，又因站不稳摔倒在地上。

“我……我，在学校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我那时候太害怕了下意识就”

“你干嘛”

皑雪想站起来，强撑着手又倒下去。

“我要出院，不能住院”

这种人的心思很好懂，假坚强，我撑着下巴一语打破：“不用你出钱”

果然，皑雪便不在挣扎，没有血色的嘴唇吐出两个字：“谢谢”

“那你打算坐在地上到什么时候，我可……”

话还没说完，被她急忙打断：“我自己来！你你别讲那么多话，小心喉咙”

我止不住笑，看来是把我做的手语动作记下去了，只是敷衍你的啊，笨蛋。

她也对着我笑，满是天真无邪。

原本橙色的晚霞悄然变了色，月亮升起，在夜空中洒下银色的光芒。夜幕降临，城市的灯火闪烁着光芒，路灯像钢琴键般井然有序亮起。

一只萤火虫靠近窗帘，风飘飘然推搡着它飞到皑雪手上。

皑雪咯咯笑着，萤火虫在它手上发出一闪一闪的光芒，把昏暗的病房照亮一片小天地。

一只萤火虫而已，有什么好笑。

“若月，你看萤火虫诶”

我继续盯着手机随口敷衍：“嗯”

“没想到这里也有萤火虫，以前我和妈妈在乡下田间见到过一大片，很好看，改天我带你去乡下看看啊”

我耻笑：“萤火虫有什么好看的，动物我看的还少吗，比萤火虫好看千倍的动物我都见过”

皑雪不说话了，我承认自己在聊天这方面有点欠缺。

半晌，她开口：“若月，有点黑……”

我不耐烦摁灭手机：“不准开灯！”

她大概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语气有点急促：“你去哪”

“饿了买东西吃”

关上门的前一秒。

皑雪说：“我也想去”

……

我大敞门，打开灯：“走啊”

她眼尾发红，从床上摔了下来。

“走不动就别去，我不想扛你回来”

“不要，我能走”皑雪笑，连忙站起穿好鞋。

真搞不懂，有什么好笑的，天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