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燕转身一退,死死按着郑南衣紧握着匕首抵住腹部的双手。
对峙着。
她们明白,此刻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郑南衣发觉用力将匕首往前送,直插入腹。
再深入腹部一些被眼前人一手止住,再多一分也动弹不得。
由于刚刚感到异样涌入心头,体内气息混乱,随之发现自身运不起内功……突然,脑海中一现,极有可能是中毒,可能就在和人对战之时……
两人再次僵持。
众人屏息凝视,无人插手。
唯有,主母眼神一暗,几步来到郑南衣背后,怀圈着郑南衣,双手扶着郑南衣双腕。
下一步,让众人出乎意料。
只见主母顺着郑南衣双手使劲,一刀彻底没入腹部。
郑南衣吓得松开手,视线在母亲身上停留了一下,发现母亲的神情一如平常,只能深呼一口气,强装镇定,将视线又移至小玉燕所在之处。
小玉燕愣愣地盯着插入腹部的匕首,感受到自身体发出来的疼痛,渐渐缓过神。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凶手和一个个帮凶们,痛彻心扉地愤怒道,“你们……”
寒衣客见此情形,饶有兴致地道,“哈哈,有意思。”
随后,他对上眼神迟疑,又迟迟不肯倒下的小玉燕,语气有些惋惜,“唉,可惜了……”
富有耐心为她答疑,“不用怀疑,你就是中毒了。”话音一转,“至于是什么毒?毒是什么时候中的,你自己到下面问阎王爷吧。”
小玉燕怒极反笑,疯癫道,“哈哈哈哈………你们等着……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话未落,小玉燕便向后倒地。
那声音如恶魔般可怖回荡在众人耳边,让众人又惊又怕,吓得呆愣在原地。
不过,人已死,又有谁会在意他人生前威胁。
壮着胆子的郑南衣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看了一眼倒地的尸体,没有任何动静确认了那人已没有气息,又退回到主母身边。
主母双眸也只是瞥了一下,移至他处。
郑父对此依然面无表情。
只因郑父旁观不作为时,已表明他的态度。
寒衣客朝着众人,喊道,“你们这算是投降了吧。”
众人沉默无语,郑父手中剑一松,随后刀剑砰砰落地声稀稀拉拉地响起。
寒衣客与悲旭和万俟哀两人交待了一句后,向郑父他们走来。
到郑南衣面前蹲下,对郑南衣的表现称赞道,“不错,有胆量。”
顿了一下,又说,“进我们无锋,可好?”他本来是打算带走那个小女孩,可惜了……不过,这个也算可以培养。
郑父按下郑南衣肩膀,阻拦道。“不可,她不会功夫怎么能去?”
“不会功夫,可以学。你看看我们这一身功夫让多少人闻风丧胆。刚才你妹妹那般飒爽英姿不好看吗?小丫头,你不想拥有吗?”寒衣客说着,拍了拍胸口。
寒衣客一番言论让犹豫不决的郑南衣心动,身体不由自主地将要做出动作。
眼见郑南衣松动,又被主母阻止道,“据我所知,无锋不是什么好地方,定不会让南衣去。”
寒衣客翻翻白眼,很是无奈,“哎,你们老是说无锋这不好那不好,你们又没有去过怎么知道不好?
再说了,刚才这丫头都杀过人了,再多杀几个又怎么了?也不差这几个。”
郑南衣回想起当时,见郑烟玉专心对付无锋,无暇其他,又被无锋消耗体力与精力。每天面对压自己一头的小女孩,话说不过,打又打不过,父亲的宠爱明显偏向了她,宫尚角也多一分关注给她……那些原本是属于自己的,却被她一点点夺走,心中充满不甘与愤恨,除掉她只在此时,错过了就再无机会。
于是,恶向胆边生。亲眼见到自己拔出匕首,缓神闭眼,再睁眼,一发不可收拾。
“……”三人面面相觑,无人敢搭话。
寒衣客见他们沉默无语,稍作打算,“算了,三日后,你若是来府门口,我就带你走。不来,就当我没说过。”
话音刚落,府门外响起阵阵脚步声。
寒衣客认为可能是郑府援兵到了,收服郑府目的已达到,对付郑府花费了太多人力物力。急需休养生息,不宜再起冲突,而且首领还有下一步的计划。
寒衣客与另外两人眼神一对,挥手示意,“撤!”
又对郑父嘱咐道,“别忘了你们已归顺我们,这两天首领就会派人来接手剩下的事,你做好准备。”
不等郑父回答,便和无锋刺客有条不紊迅速撤离了,就像没来过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
宫尚角带侍卫以及从其他地方来的援手撞开了封锁的大门,急步向院内赶去。
涉世不深的他只道听途说过,如今亲眼见到府内尸体遍地,血流成河,让他惊恐失色,心也不由慌乱起来,紧握着刀身,快速跑过。
宫尚角不得细看,快步来到郑父身前微微行礼,刚要开口。
郑父埋怨道,“你们怎么才来?”
宫尚角低头行礼,充满诚意地道歉,“对不起,是我们来晚了,我承诺的事我没有做到,都怪我让郑府惨遭劫难,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伯父,你惩罚我吧。”
说着,单膝跪地,腰背挺直,双手依然行着礼。
郑南衣于心不忍,对父亲劝道,“尚角哥哥一定是有事,才会来晚的。爹,你就原谅他吧。”
郑父眼一撇,愤怒道,“闭嘴!”
郑南衣被父亲的神情吓到,赶紧双手捂上了嘴。
郑父不去看郑南衣,而是说道,“惩罚你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惩罚了你会让这一切没有发生过?”
“当然不能,但是……”宫尚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弱弱地回道。
郑父眉头紧锁,直接打断他后面的废话,“那不就得了。以我看,郑府与宫门结盟就此作罢。”
宫尚角涉世不深,对于这种事他并不会处理,只本着本能反应,慌忙说,“这事是我一人之错,和宫门没有任何关系,断不能因我而断了两家的往来,得不偿失。这事由我一人承担,请您责罚我吧。”
郑父哼笑一声,讥讽道,“呵呵,你说责罚……如何责罚……难道让你给他们陪葬?”
郑父按着心神不宁想要上前帮忙的郑南衣,看宫尚角下一步言行。
宫尚角仍是一脸真诚地,“只要两家能重修旧好,让我一死又何妨。”
说罢,拔刀架脖,将要下一步动作。
突然,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只听到“咣当”一声,刀落在地。
同时,人到声到,“老兄,何必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