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龙少年62

沈浩的声音冷得像冰：“耀耀，你们班内模考成绩出了？”沈耀指尖一紧，喉结滚了滚才敢轻声答：“还没呢。”

“这次班里来了不少尖子生，”沈浩的目光扫过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但你必须是第一名，明白吗？”一句话让沈耀心口猛地往下沉，他攥着筷子的手泛了白，只能低低“嗯”了一声。

桌对面的蒋梦瑶眼里只有小儿子亮亮，一勺一勺喂着饭，连个余光都没分给沈耀。看着他们三人凑在一起的热闹模样，沈耀胸腔里的憋闷快要溢出来，他匆匆扒完剩下的小半碗饭，起身说“我吃饱了，先上楼学习了”，转身时几乎是逃着离开餐桌。

关上房门的瞬间，沈耀反锁了锁扣，后背重重抵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试图压下翻涌的情绪。他缓了好一会儿，伸手从书柜里抽出那排码得整齐的美工刀，指尖刚碰到冰凉的刀身，突然想起那个女孩，再过两个多小时，自己就能见到她了。

念头刚落，沈耀便松开了美工刀，金属刀身轻轻落在桌面，发出一声轻响。他不能让那个女孩看见自己这副狼狈模样，更不能让她发现自己藏在表带下的伤口。

他摸出手机，点开相册里那张偷偷存下的照片。画面里，江雪宁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指尖捏着书页，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她发梢。这是大课间时，他躲在教学楼拐角，用手表悄悄拍下的。盯着照片里安静的身影，沈耀紧绷的肩线渐渐松弛，心口的闷意也散了些。

抬眼瞥见时间还没到一点，江雪宁中午特意叮嘱他要午睡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沈耀调好半小时后的闹钟，抱着手机躺上床，屏幕始终停留在那张照片上，伴着细碎的安心感，慢慢坠入浅眠。

下午三点一到，视频通话准时接通，沈耀和江雪宁对着屏幕各自翻开书本，安静的自习时光在两端无声流淌。

四点半左右，房门被轻轻敲响，李燃端着果盘和一杯果汁走进来：“蒋阿姨让我给你送点水果。”其实原本该是葛奶奶来送，他刚修好手机，想着帮老人分担，便主动把这事接了过来。

沈耀低声道了句“谢谢”，李燃将东西放在桌角，偏头的瞬间刚好瞥见视频里江雪宁的侧脸。沈耀心头一紧，立刻侧身挡住屏幕，语气冷了下来：“你可以出去了。”

李燃攥紧了拳头，心里憋着股气。他向来不喜欢沈耀这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可寄人篱下的处境让他没法反驳，最终只能咬着牙转身离开，关门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江雪宁和沈耀刚各自写完两套卷子，正好趁着这间隙停下休息。方才李燃瞥见的，不过是她侧身去拿桌边零食时的侧脸。屏幕那头，她捏着块饼干递到镜头前，沈耀也笑着举起手里的水果，两人就这么隔着屏幕“面对面”吃起来。

嚼着嚼着，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接着两人都忍不住弯了眼。看着镜头里对方鼓着腮帮吃东西的模样，心底都冒出同一个念头：怎么会有人连吃东西都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