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沐卿念匆忙用完晚膳，偷藏了几块点心找了块帕子包好，静静等着夜晚的降临。
等宫女们都歇息了，换了身便装，就往张真源的清风院跑。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她翻墙而入。
学着电视剧的模样，在他纸糊的窗口用口水戳了个洞。
不等将眼睛放上，飞刀破空而来的声音已逼近窗边。
沐卿念急忙刹车侧身躲了过去。
溯离“窗外何人？”
紧接着木门一开一合，沐卿念被人提拎着衣领丢在张真源跟前。
入目的是一双绣着祥云纹的黑靴。
那还是她和莞贵人一起绣的，就算这鞋化成灰自己也认得。
张真源“溯离，你吓到她了。”
处于变声期的少年，低沉的嗓音透着点哑。
相较于白日的温吞之感，此时要显得干脆利落许多，带着点冷然。
沐卿念品味着张真源和白日点滴间的不同，正琢磨着他的声音入神。
一只冷白修长的手横在了眼前，掌心向上不见血色，还是断掌纹。
张真源“地上凉。”
沐卿念循着那只骨感十足的手，对上了张真源那张苍白瘦削的脸。
那双平日微微上翘的瑞凤眼，果然不见了平日的清和。
甚至隐隐下压，有着说不出的阴冷。
而他身后明灭的灯火更为他添了几丝悚然。
沐卿念借着他掌心的力站起了身。
张真源“说说吧，想问些什么？”
张真源让溯离退下，房内只剩下了沐卿念他们二人。
望着这样的张真源，沐卿念觉得压迫感十足。
可一想到自己平日跟对方的交情，又挺直了腰板。
沐卿念“白天我说你昨夜给我上药，为何不承认？”
沐卿念“还有，为什么一到白天就装柔弱扮可怜？”
沐卿念“演技这么好，一瞒就是三年！”
沐卿念“如果我不发现，你是不是永远不打算告诉我？”
张真源转身捡起桌面上脱了鞘的长剑，举在烛火前端详。
张真源“你可听说过一个人拥有两副人格？”
起先见张真源拿剑沐卿念还吓了一跳。
听完他的话，她直接一惊。
一个人两副人格？双重人格！
不是装的！
沐卿念“那为何你知道他的存在，他却不知道你的存在？”
张真源“白天那样什么都不知道，不好吗？”
张真源握住剑柄，将冰冷的剑身横在沐卿念脖颈。
张真源“还是说，你更喜欢现在的我？”
明明一模一样的脸，可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和神色。
一般诞生第二个人格都是有原因和条件的，那张真源是因为什么？
沐卿念微微一笑，翘着兰花指用拇指和食指把剑移开。
沐卿念“白天的你单纯可爱，晚上的你……昨晚不还帮我？”
沐卿念“上次我娘亲去世，陪我一整晚的也是你，现在看来那食盒里的燕窝也是你弄来的。”
沐卿念“还有昨晚那群熊孩子的事。”
沐卿念“可见晚上的你，有勇有谋又仗义！”
沐卿念抱拳。
沐卿念“多谢！”
张真源嗤笑一声收回了剑。
张真源“今晚的事，我不希望听到半点风声，否则……”
张真源朝沐卿念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配上他阴恻恻的表情，还真的挺唬人的。
沐卿念连连点头。
沐卿念“不说不说，绝对不说，以咱俩的交情，我会卖你？”
张真源“那么慢走，不送。”
张真源大爷似的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对沐卿念下了逐客令，声色冷漠又无情。
沐卿念“好嘞好嘞，这就走。”
沐卿念瞧着张真源翻脸不认人的模样，摸摸鼻子转身往外走。
害，她怎么觉得，这几年白相处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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