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连姑姑都上了战场,祖母还临死前要他和小夭发誓一辈子不离不弃,那是他以为朝云峰一脉只剩下他和小夭了。所以当他被送到高辛之后,心里想得是,有朝一日,他一定会回到轩辕,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可没多久,他就听说了大伯登基的消息,他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高兴的,他满心期盼着大伯能来接他回去。
那时候,他心里除了权力,更多的是对亲人的思念,他还记得大伯在他小时候,细心关心呵护他的样子。
结果他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来大伯的一封信。五百年,最让他心寒的,不是高辛氏族的嘲讽,而是大伯和外爷的不闻不问。
从那时起,他就无比地渴望权力,只有权力,才不会让他被人忽视。所以,即便他知道自己私下结交外臣会得到高辛王的不喜,但是他还是选择这么做,因为野心就像一把烈火燃烧着他的心。
他甚至开始理解老轩辕王了,如果自己是他,应该也会和他一样。
玱玹的宅子离轩辕山不远,他放下茶杯,走到窗前,可以看见轩辕山的灯火通明,他仿佛能听到伴随着觥筹交错,那纷纷扰扰的丝竹声。
玱玹越想心里越是烦闷,待雪小了些,便迫不及待地出了门。他抬头看向轩辕山,些许雪花落在他的眉毛上,脚下的雪被踩得“沙沙”作响。
在玱玹不知道的时候,他的所作所为被一个正在扫雪的侍女暗自记在了心间。
二十年后,轩辕国都内,玱玹的宅子中。
月色中天,夜色融融,寂静笼罩了整座宅子。书房里,灯影摇曳,两个英俊的青年男子相对而坐,侧面的屏风倒映着他们正在下棋的身影。
执白子的是玱玹,最近洪江带领的神农残兵突然开始进攻轩辕,因玱玹办事勤勉,青阳派太子晏阳和他,一起出征,讨伐洪江。
而在他对面的则是他最信任的谋士乌头,他执黑子先行,他是玱玹在集贤书院认识的一名学子。
青阳看高辛的丽泽书院培养了不少人才,心中有感,于是效仿少昊的做法,也在轩辕国都内开了一家书院,也就是集贤书院,招收轩辕各地的学子,而乌头就是其中佼佼者。
两人一见如故,志趣相投,玱玹很快就将其收入麾下,他为玱玹在轩辕谋取更高的位置出了不少计策。
“殿下可知陛下派太子去战场的用意?”乌头挑眉看向玱玹,目光深邃锐利。
玱玹轻轻落下一子,笑道:“大伯是想为了自己的那个儿子铺路,想让他在战场上里立些军功罢了。”
“谁不知道洪江的那些兵力根本不足以轩辕对抗,可洪江仗着有高辛的支持,隔三差五地来轩辕挑衅。大伯不舍得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到危险中去,又想让他当王以后可以服众,才特意让洪江陪他玩玩吧。”
对于自己这个仁善的表弟,玱玹是一万个看不起。
“可殿下可知陛下为何突然要这么做,要知道如今太子还不到五百岁,尚未成年。”乌头提出自己的疑问,“要知道隔壁的高辛太子也是五百多岁之后,才上的战场,连陛下自己也是将近六百岁的时候,才上得的战场,可对于太子,陛下却是如此着急呢?”
“你的意思是这其中另有乾坤?”玱玹落下一个白子,抬起眼睛看向他。
“世人皆知,陛下早年时曾经受过伤,幸得高辛王相救,才侥幸捡回性命,但在陛下登基之前,也曾因为伤重陷入沉睡,如今陛下年纪已经不小了,在加上陛下越来越倚重太子,由此可知,陛下的身体可能出现问题了。”乌头把自己的猜测一一说给玱玹听。
玱玹听了之后,陷入了沉思,
乌头的话立刻拨动了他的心弦,要是大伯有个好歹,那自己那个表弟岂不是有可能登上王位,那自己这么多年的筹谋算得了什么?难道自己注定要屈居在他之下。
玱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心中燃烧着不甘的怒火。
对面的乌头把玱玹的每一丝表情尽收眼里,他心里不由得泛出冷笑,但面上依旧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斗吧,斗得越狠越好,轩辕青阳,你就等着看你的侄子和儿子自相残杀,看你以后后继无人。你们轩辕王室个个罪恶滔天,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看着玱玹的时间有点久了,玱玹抬起头来,两人的目光交汇,玱玹感受到他安抚诚恳的眼神,忍不住心中一暖,二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