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融洽的场面也没能持续多久,白荀突然晕倒了。
当时,他们正在商议如何才能解决宁安城发生的动乱,总不能一直靠着别人献血才能延缓毒性吧。
毕竟老百姓也不是傻子,要是抽血的事情太过频繁,到时候,想瞒都瞒不住了。可没等他们商量出一个可行的办法,白荀突然就一头栽倒在地。
众人立刻把白荀扶进了房间里,经过大夫诊治,原来白荀不是他们以为的因为过度劳累而晕倒的。而是因为白荀和那些百姓一样,中了冥毒。
当大夫说白荀中了冥毒之后,白荀的心腹和宁安城的官吏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一个个都好像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了。
“还请仙长大发慈悲,救救城主。”一个年纪较轻的谋士一下子跪倒在了离朱面前,面色凄惶,苦苦哀求着。
见有人跪了,其余的宁安城的人也纷纷跪在了离朱面前。
“请仙长施恩,救救城主。”
“还请仙长看在城主一心为民的份上,救救城主,我等替宁安城的百姓谢谢仙长。”
“还请仙长开恩啊。”
除了离朱、重昭等人,还在站着之外,其余人都跪在地上恳求离朱,更有甚者,磕头磕得砰砰作响。
惊雷看到平常对自己奉若神明的凡人,不来求自己,反而去求一个“大妖”,心里憋了一股子气无处发泄。
御风生怕自己这个冲动鲁莽的师弟又做出一些触怒“妖尊”的事,只能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袖。
感受到自己衣袖里传来的微动,惊雷只能死死地压抑着内心翻滚的情绪。
同时,在御风的提醒下,惊雷顺着他的眼神注意到了和离朱关系密切的重昭。两人不留痕迹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仿佛在心里下定了什么主意。
在离朱心里,惊雷和御风就好像是地上的两只蚂蚁,要不是因为重昭,离朱都不会正眼看他们。没事的时候,也不会多关注他们,自然错过了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
看着这么多人跪在自己面前,离朱是“一个头两个大”。她不是不愿意救治白荀,离朱反感的是自己正在被“道德绑架”。
凭什么他们一跪,自己就要救人。要是这次如他们所愿,那么面对宁安城的其他百姓,自己是救还是不救。
最让离朱感到不舒服的是,自己明明已经告诉他们,冥毒只有幽草可以解,而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离朱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解冥毒,只是故意藏着掖着。
说得直白点,他们是拿白荀的命来胁迫离朱。
见离朱面色不愉,一颗心完全挂在离朱身上的重昭,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
“叔父一向视我为子侄,如今他不幸中毒,我和诸位一样难受。”说到这,重昭话锋一转,“但是朱离仙子已经告知过诸位只有幽草才能解冥毒,诸位又何必苦苦想逼呢。”
这里插播一句,出于隐藏身份的需要,所以离朱不能用自己作为“妖尊”时的本名,只能化名为朱离。城主府的人要不称她为仙长,要不称她为朱离仙子。
古代讲究“为尊者讳”,因此众人一般直呼其名,“朱仙子”又容易产生误会,众人大多还是尊称离朱为仙长,表崇敬之意。
没等宁安城的众人反驳,床榻上突然传来了白荀浑厚低沉的声音。
“阿昭说得没错,仙长对白某,对宁安城都有大恩,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等忘恩负义的事情来?”白荀带着病容的脸上透着愠怒,投向众人的眼神里满是冷冽。
原来,在众人跪求的时候,白荀已经悠悠转醒了,众人的一言一一行他尽收眼里。
“城主……”最开始的那位年轻谋士还想出言解释,但在白荀寒冰一样的目光下,把涌到舌尖的话咽了下去。
“叔父,你醒了,身子还好吗?可有那些不痛快?”重昭是真心实意地担心白荀,他连忙奔到床边,拿起一个枕头让白荀靠着。
白荀拍了拍重昭的手背,露出欣慰的笑容,与他面对众人的态度是截然相反。
白荀没有管地上的众人,而是挣扎着起身,向离朱致歉道:“都是我驭下不力,才让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来,白荀在这里给仙长赔罪了。”
说完,便要向离朱行大礼。
就算是看在重昭的面子上,离朱也不能受这个礼,况且在离朱心里,白荀和韩世奇一样,都是一个好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