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妖丹能消除白泽神女身上的疫病！”离玄惊叹出声，“真的吗？妖丹还有这作用！”
离玄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他从来没想到妖族的内丹，还有这种作用。
“准确地来说，不是消除疫病，而是妖丹上的妖力可以压制住疫病。”离朱纠正道，“蜚所散布的疫病只针对人族，而我们妖族因为妖力的存在，是可以对抗蜚的疫病的。”
“不管是消除还是压制，乘黄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救治白泽神女。他就这么喜欢那个白泽神女……”离玄惊道，“那个白泽神女千好万好，也只是一个凡人。值得他一个大妖为一个凡人付出那么多吗？”还没有经历爱情的离玄显然不懂。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离朱端起茶杯，微微一笑，“乘黄看上去冷静理智，其实也是个生性痴情的人。”
离朱抿了抿杯子里的茶水，感受着甘甜的滋味在嘴里回荡。
“可他不是人，他是妖，他活的时间比我都长，还这么耽于情爱，沉湎在一个凡人身上。”离玄不满道。
看上去，离玄对乘黄的看法颇大。
“哥哥是认为情爱无用，痴情的妖都是傻瓜？”离朱挑眉，试探道。
“不是，”离玄反驳道，“我是觉得他身为妖族，不该爱上一个凡人，他要找，也应该找一个志同道合的妖族，像父王和母后那样。”
离朱笑而不语，继续喝着杯中的茶。
离玄的看法其实也代表了大荒大部分的妖族，在他们看来，妖族实力强大，而人族弱小，寿命短暂，本就比不上妖。妖爱上人就像人爱上蝼蚁一样可笑。
离朱想这也是白泽神女明明身体不适，还要隐瞒自己得了疫病的消息，强撑着履行职责的原因。因为她知道，整个大荒，心甘情愿听从她号令的妖其实不多。
突然，离玄的话打断了离朱的思维，只见离玄有些幸灾乐祸地问道：“妹妹，你说，那个白泽神女要是知道了乘黄为了替她续命，杀了那么多大妖，她会怎么做？”
“是秉公执法，按她自己说得那样，妖族内部滥杀者死或封印，还是看在乘黄对自己的情意上，放过他？”
离朱却给了第三种答案，“她两条都不会选。”
然后，在离玄疑惑的眼神中，离朱轻轻吐出一句话，“她会选择收回乘黄体内的白泽令，然后自杀。”
“为什么呀？”离玄表示自己极为不解。
身为妖族，他们的思维方式往往更接近于野兽，这也就决定了妖族求生的本能更强，更看重自己的生命。他们漠视所谓的规则法度，不会为了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而自杀的，简单来说，就是缺乏同理心，道德水平低下。
“因为她是个好人，作为好人往往都要比坏人承担更多的责任。”离朱解释道，“乘黄铸成大错，根本原因是为了救她。她做不到杀了对自己情深义重的乘黄，但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乘黄继续作恶，她唯一的选择就是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才能对得起乘黄，对得起白泽令。”
离玄沉默了，良久才说：“以前我特别不喜欢这个白泽神女，觉得她仗着白泽令骑在妖族的脖子上，但如今我倒是不得不承认，白泽令没有选错人，她确实是个至纯至善的人。”
“那要是神女死了，乘黄会怎么办？他那么爱神女！”离玄问道。
“至于乘黄吗，他应该会选择和白泽神女共赴黄泉吧。”离朱淡淡地说道，语气里不见喜怒。
尽管兄妹两人在谈话的过程中都表现出来了对乘黄和白泽神女的同情，但是他们彼此也知道，他们是不会出手帮一点儿忙的。
不但离朱离玄兄妹不会出手，白泽神女手下的山神恐怕也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没办法，说到底，大荒是一个残酷的地方，这里生活的都是一些崇尚弱肉强食的妖，是不会闲着没事去做一些好人好事的，除非有利可图。
再说了，根据离朱对他们的了解，估计他们还盼着白泽神女死了，这样他们就可以自由地进出大荒和人间了。
微风吹过，带来清雅的花香，让整个五神山焕发出与众不同的光彩和生机。
山上的花都是离朱亲手种的，因为大荒没有碧玉蔷薇的种子，所以，离朱只能选择了可以开出青色花朵的祝余，形状像棠梨的沙棠，有着红色叶子的嘉荣草。
这也让五神山成为了整个大荒最令妖向往的地方。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