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的蝉声叫得越发得响了,开封府的街头已经出现了,开始卖冰镇酸梅汤的小贩了。
穿过开封府衙的大门,可以看到廊下有两个轮班休息的侍卫,他们一身官服,脚蹬皂靴,一看就是府衙的捕头。
其中一位,鬓发早已被汗水浸湿,他有些烦躁地抱怨道:“这鬼天气是越来越热了,每次办差,都弄得我一身的汗。”
“谁不是呢……”另一位附和道,“我每天回家,发现衣裳都湿了好几遍,累得我娘子每天为我洗衣裳。”
他口气看似和那位一样在抱怨,可言语之间却不难透露出,他和自家娘子的融洽关系。
这让原本抱怨天气的,心里不由生出几分羡慕,谁叫他没有娘子呢。
感受到同僚的幸福,他不由暗想,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人,为自己寻一房妻室呢。
在开封府衙中,单身的绝不止他一个,其中最有名的单身汉就是,展昭展大人。
被托来说亲的媒婆差点踏破了开封府衙的门槛,可展大人一个都没看上了。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据说,展大人马上就要从松江府回来,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把媒婆拒之门外。毕竟,如今,展大人的年纪也不小了。
这不单单只有这位侍卫在心里暗暗想过,事实上,不少人都在想,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能嫁给展大人,这样的好男儿。
开封城门口,一个穿着红色官服的俊朗男子,骑着白马来到城外。他风尘仆仆,一看就是日夜兼程赶回来。
要是有开封府衙的人看到,他们就会知道,眼前这个被不少姑娘脸红偷看的年轻男子,就是他们半个月没见的展昭。
展昭望着城门楼上“开封府”三个鎏金大字,眼里闪过一丝想念。他二十一岁起开始跟随包大人,如今已经四年了,他和开封府众人办过大大小小的案子,他早就把包大人他们视作自己的亲人了。
如今,多日不见,心里自然是无比想念。更何况……
展昭低头望了望,佩在自己腰间的湛卢剑,想起那位英姿飒爽的女子,唇角不由得微微勾起。
这次回来,他不仅办好了差事,还有一个喜事要通知包大人。想必包大人一定会为他高兴的,展昭信心满满地说道。
可事实却出乎展昭的意料。但他回到了开封府衙,把这件事告诉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时候,得到了不是他们的祝福,而是两张饱含忧色的脸。
很快,在公孙先生的解释下,展昭知道了其中的原因。
“什么……”展昭瞳孔骤然缩成两点寒星,眉头皱起,一脸不可置信地喊道,“先生是说,官家有意将朝阳公主许配给我……”
“对。”公孙策捻须肯定道,“官家特地为此事召见大人,想必心意已决,一定要让你接受这桩婚事。”
“可……”展昭茫然中带着不解,“可我和朝阳公主根本就没见过几面,我连公主具体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官家又怎么会突然赐婚给我呢?”
展昭从二十一岁的时候,就一直追随包拯至今,包拯熟知展昭的脾气性情,知道他人品端正,断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看来展昭是真得没有和公主在私下来往过,包拯在心里叹道。
那公主到底为什么非要嫁给展昭呢?这个问题,包拯想了三个月,都没想明白。
展昭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有没有可能这不是公主的意思,而是官家的意思。”
“我在御前的时候,官家确实问过我有没有婚配,问我家里有几口人,还问了我的生辰八字。”展昭对公孙策和展昭解释道。
“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展护卫提起过。”公孙策问道。
“就在不久前,”展昭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但是我还以为官家是随便问问而已,没想这么多,而且,官家也并非只问了我一人。”
又不是什么大事,展昭也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官家问了他几句话,就要把女儿嫁给他,不会这么草率吧。
“既然如此,那赐婚应该就是官家的意思,”公孙策猜测道,“展护卫年轻俊朗,正好公主尚未出嫁,所以才有了这道赐婚圣旨。”
“不对,”包拯却否定了公孙策的判断,“我觉得这件事,主要还是公主的意思。是公主看上了展护卫,所以,官家才会下旨。”
包拯的论断,让公孙策和展昭都极为不解。不是说了展昭和公主素无来往吗?怎么会是公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