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完好奇的街里街坊之后,玱玹以和表妹分别,心里难过为理由,暂时关闭了酒馆。
和一般的酒馆布局差不多,除了几张桌子,就是用来装酒的酒桶和酒缸。
门一关上,空气里的酒香变得越发得浓郁了。
要是爱酒之人,闻到这醇厚的酒香,恐怕会立刻跳进酒缸里了。
玱玹的酒酿得很好,尤其是桑葚酒,不但入口甘甜,还充满了灵气。
不过,玱玹自己却不是个喜欢喝酒的人,特别是现在,他一点喝酒的兴致都没有。
叽叽喳喳的阿念走后,酒馆立刻就变得冷清了不少。玱玹一个人坐在酒桌边,看起来无比地落寞。
与他相伴多年的老桑,不禁上前安慰道:“二王姬只是回了五神山,等皓翎太子走了之后,殿下一定会和二王姬团聚的。”
“你觉得我是因为和阿念分开,才不高兴的吗?”玱玹抬头看着老桑,反问道。
老桑低下了头,不敢迎接玱玹的目光。作为玱玹的心腹,他当然知道,玱玹是为了什么事伤神。
但是,他就算知道,也不敢说。
可没想到,玱玹却主动开口了,“师父只让阿念一个人回去,却提也不提我。无非是让我明白,我只不过是西炎的质子,不配与皓翎的太子相比。”
玱玹的脸上不见喜怒,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老桑见不得玱玹这副妄自菲薄的样子,他开解道:“殿下你可是嫘祖娘娘和西炎王的嫡长孙,是最有资格继承西炎王位的人,论出身血脉,那位皓翎太子根本比不上你。”
“就算人人都知道,他的母亲是亡国之人,还做过中容的侍妾,现在不照样被追封为皓翎的王后。”玱玹冷笑道,“所以说,出身这个东西说要紧也要紧,说不要紧也不要紧。”
“原本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王子,可自从他夺回中原,占领了辰荣山,师父对我的态度是越来越不如以往了。”
老桑:“其实陛下还是喜欢殿下的,不然也不会让二王姬,每天跟在殿下身边。”
“是啊,其实师父对我已经很好了。”玱玹长叹一声,说道,“不过,只可惜,为什么多了一个皓翎离朱呢!如果没有他,我在皓翎的处境绝对比现在要好得多。”
听完玱玹的话,老桑沉默了。他动了动嘴唇,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
彼之英雄,吾之仇寇。
皓翎太子越出色,他对西炎的威胁也就越大,玱玹在皓翎的处境,也会越尴尬。
老桑直到现在,都才清楚地记得,一百年前,年仅两百岁的离朱,势如破竹,一路长驱直入,一举拿下中原。
当离朱战胜的消息传到皓翎的时候,举国欢庆。皓翎重英雄,皓翎的大街小巷无不是为他歌功颂德的声音。
离朱威望之高,连皓翎王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玱玹知道其实皓翎王那个时候,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立离朱为太子。可没想到,离朱自己就在辰荣山,假传圣旨,说皓翎王已经颁下圣旨,立他为太子。
所以,离朱就自己在辰荣山举办了册立太子的典礼。
为了不引起皓翎的内乱,皓翎王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下来。
刚开始,玱玹还认为,离朱的“自作主张”,会让皓翎王不满。因为将心比心,要是他是皓翎王,是不会放过自己儿子这种,与谋反无异的举动。
可没想到,皓翎王竟然忍了下来。
而且,从此以后,他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
玱玹不敢去怨恨皓翎王,他只能去恨离朱。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安静。
老桑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玱玹,忍着心疼,宽慰道:“殿下,等我们抓到相柳,拿着相柳的头去联系西炎的人。到时候,我们一定会顺利回到西炎,殿下的祖父也一定会对殿下刮目相看的。”
不同于原著的找小夭,这辈子的玱玹去找妹妹,没有那么强的动力了。
因为他知道,就算小夭回来了,也帮不了他什么。
玱玹看得出来,离朱是个冷心冷肺的人,连皓翎王这个亲爹,他都不一定放在眼里。
更何况小夭这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异母姐姐呢。
想到相柳,玱玹更是觉得头疼,“我们来清水镇这么久了,一次都没有碰到过相柳。相柳灵力非凡,出事狠辣,要想拿下他,绝非易事。”
老桑一时也没了主意,他的本体是一棵千年桑树。除了能给玱玹结桑果子,和当当树洞,也没别的用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