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离朱的话,看着他的脸色从头到尾,没有丝毫变化,原本沉浸于八卦中的羽蒙,心里却突然有些怜悯起,这个在外人面前狠辣无情的太子了。
早逝的娘,偏心眼的爹,襁褓中的妹妹,破碎的他。
真是想想都可怜!
羽蒙脸上的情绪,自然逃不掉“火眼金睛”的离朱。
他冷笑一声,“收起你的同情!我是太子,是中原的主人,你该同情的应该是静安妃才是。”
啊……
羽蒙张大了嘴巴,这么就扯到静安妃了,他实在不知道,自家殿下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离朱白了他一眼,“你小看我这位庶母了。你知道,她为什么非要让皓翎忆陪她一起留在会宁殿吗?”
“为什么……”
看着羽蒙清澈又愚蠢的眼神,离朱带着习以为常的眼神解释道:“因为她识时务,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也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她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才拥有了今天的富贵荣华。所以,她谨小慎微,从来不敢多说一句话。”
“尽管她明明知道,早年,皓翎少昊看好玱玹,有意培养皓翎忆和玱玹之间的感情。可她从来没有对皓翎忆的教养,表达过任何的不满,好像自己就是一个隐形人。”
“因为她知道,她们母女在这五神山唯一的靠山就是皓翎少昊,她是绝对不会和皓翎少昊作对的。”
“而如今她这么做,也是恰恰是因为她看出了皓翎少昊的心思。所以,她才想方设法避免,皓翎忆和我们的冲突。”
“可怜她一片苦心!皓翎忆却依然沉浸以往之中,认为自己的父王还是那个一心一意疼爱自己的父王,认为父王还是以前那样,把玱玹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呢……不,是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好。”
说完,离朱的眼神重新转移到桌子上的花上,羽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桌子上的花被离朱修建得很好看了,造型别致,独具风骨。
“殿下的花,已经剪得很好看了。”羽蒙忍不住赞道。
离朱意味深长地说道:“修建花枝和打理朝堂是一个道理,剪去我不想要的,留下我想要的。这个道理,我懂得,父王也懂得。”
“可大势已经掌握在殿下手中了。”
说到这,羽蒙的语气变得极轻,人也和刚才说八卦的样子截然相反,言语之中,杀气毕露。
此时此刻,他才像那个被轩辕王深深忌惮的情报组织二把手。
“人心易变,不到最后关头,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呢。越是到这个时候,就越是要谨慎。”
说完之后,离朱突然想起一事。
“玟小六可能是皓翎大王姬的事情告诉相柳吗?”
“已经告诉了。”羽蒙话锋一转道,“不过,皓翎大王姬的真正身世,殿下确定不告诉相柳大人吗?”
离朱摇了摇头,“皓翎玖瑶的身世,我还没有完全把握。要是猜错了,岂不是会影响相柳的判断,还是等我确定了才说吧。”
可是事后,当离朱知道,自己看重的军师兼大舅子,已经和“皓翎大王姬”勾搭上的话,他一定后悔没有早点告诉相柳。
清水镇,回春堂里,玱玹正在和老木,有说有笑地在喝酒。
一边喝着,老木一边跟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滔滔不绝地和玱玹说起了,他曾经经历过的事。
对于老木的“话痨”,玱玹的脸上一点儿也看不出不耐烦。
一起坐在酒桌边的麻子,心里暗暗惊叹,怎么这位轩老板讨好人的本事这么厉害。
简直比自己还要能说。最关键的是,老木竟然因为他,原谅了他那个打伤自己的嚣张妹妹。
尽管离朱盼着玱玹去死,但有一点离朱不能否认,那就是,玱玹身上也是有优点的。
他是执行力很强的人。
在他知道,阿念对老木做了什么之后,他立刻大张旗鼓,特地带着人上门给老木负荆请罪。
伸手不打笑脸人。
尽管老木对玱玹,这种看上去就不是一般人的人,存着避而远之的心思。
但面对态度如此“友好”的玱玹,老木也不好意思将其拒之门外。
而接下来,在玱玹的有意“讨好”下,老木立刻表示自己已经原谅了阿念,甚至愿意,邀请玱玹来回春堂做客。
看到老木和玱玹“相处融洽”,玟小六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轩老板拿出了熟悉的桑葚酒,玟小六就对轩老板硬不下心肠。
可她又不能对老木的伤视而不见。
如今,见他们如此,玟小六自然如释重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