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死去的人,即使生者再怎么怀念,也无法活过来。
就好比离朱的父王皓翎少昊一样,他天天怀念青阳,可青阳也不会从坟墓里跳出来,和这位好兄弟叙旧。
辰荣王后是离朱此生最爱的人。
可他也无比清晰地知道,无论自己如何伤痛,也无法改变他的母亲,已经成为冢中枯骨这个事实。
所以,从五神山到辰荣山,离朱一直都表现得很平静。看不出有多少伤心的样子,这也让得知这个消息的老西炎王,坚定了心中的怀疑。
西炎山的一处书房中,老西炎王坐在椅子上,听着探子的来报。他闭着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尽管他一言不发,可在西炎王身边多年的情报头领也不敢露出丝毫不敬。
他详细而完整地说完了离朱在迁坟之礼上的种种表现。
待他说完之后,老西炎王像是睡着了一样,可情报头领依旧连头都不敢抬。
书房里非常安静,静到连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到。可老西炎王心里的惊涛骇浪,却只有他一个人知晓。
皓翎离朱到底要借辰荣王后的迁坟之礼干什么呢?
作为一个冷酷无情,可以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的帝王,他绝不认为,皓翎离朱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对亲娘的一片孝心。
在他看来,离朱此举,意味深长。
辰荣王后是皓翎国的王后,理应葬在皓翎王陵。待少昊去后,夫妻合葬。
可离朱却非要把辰荣王后的棺椁移到辰荣山,而少昊竟然还同意了。
老西炎王敏锐地看出来了,少昊是在向离朱示好。
既然如此,那玱玹以后在皓翎的日子就要难过了。
老西炎王在心里为这个孙子感到悲哀,但并不代表,他会下旨让玱玹从皓翎回来。
因为,在他看来,一个无法凭自己的力量回到西炎的王孙,是不配继承西炎的王位的。
不过……
“玱玹最近怎么样了?”老西炎王睁开眼睛,精光四射,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雄狮。
“玱玹殿下已经成功混入了回春堂,他打算利用回春堂的玟小六,设计除掉相柳。到时候,相柳一死,我军立刻出兵,趁机占领清水镇。”
情报头领言语恭敬,一字不漏地复述了玱玹的话。
但显然,老西炎王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西炎王了。
他冷笑一声,“我这个孙儿,说得比唱得还要好听。从他去清水镇的时候,就跟我说要杀了相柳。如今,已经过去三年了,相柳还好端端地活着,他自己倒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说完,老西炎王又长叹一口气,对着情报头领问道,“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玱玹身上,他真得当得起西炎王的位子吗?”
这个问题,老西炎王敢问,他也不敢答。
所幸,老西炎王也没指望能从他嘴里得到答案。
然后,老西炎王话锋一转,“你说那皓翎太子比玱玹还要小快一百岁,怎么他就能凭自己的一双手,打下这么大一片家业呢?”
情报头领的头低得更深了。
现在的他连气都不敢出了,仿佛自己就是一个死人。
不过,幸好老西炎王只是感叹了一句,后又吩咐道:“你下去吧,盯紧玱玹。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轻举妄动。”
“至于玱玹……”
老西炎王停顿了一下,说道:“你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他的安全,告诉他不要为了立功,就兵行险着。”
“不过……要是他执意寻死,那也没办法的事儿。总不能为了他,把我们一直以来的布局打乱。”
“是。”
情报头领应了一声之后,便立刻走了出去。
猛虎虽老,余威仍在。
老西炎王就像是贾府里的贾母一样,只要他在,五王和七王再怎么斗,都翻不了天。
不过,和贾母一样,他老了。
老西炎王坐在椅子上,无尽的疲惫和悲哀袭上心头。在得知青阳死的时候,他没哭。在嫘祖死的时候,他还在想着他的王图霸业。
甚至,在他和嫘祖的子女死得只剩下一个阿珩的时候,他也没怜惜过这个女儿。他想方设法,逼迫阿珩上了战场,眼睁睁看着她和赤宸同归于尽。
可是,这一次,他真得觉得累了。
当知道皓翎太子拿回辰荣全部土地的时候,他虽气愤,但依旧怀有希望。
他不相信自己会败在一个黄口小儿的手里。
他能灭掉辰荣,也能杀死这个比自己孙子还小的皓翎太子。
可时间一天天过去,老西炎王看着中原在离朱的治理下,越来越强盛。而自己的儿孙却又如此地不争气,他真得怀疑,难道天命真得不在西炎吗?
作者这些天太热了,作者都没心情码字了。偷了几天懒,抱歉。作者的猫猫都不愿意离开空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