洹水是旧辰荣国内的第一大河,它发源于昆仑,他几乎贯穿这个辰荣。
它的主要干流和入海口都在洹都城,这也是洹都城这个名字的由来。
因洹都城壮丽的景色和重要的地理位置,所以,辰荣王石年在上面,修建了一所行宫。
既是为了起到守卫要塞,彰显皇权的作用,也是为了纪念自己的爱人。
因为最后一任辰荣王后就是洹都城人。
行宫依山势匍匐,如“重峦潜暑,青嶂截断暑气”,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的洹水,与华丽的行宫相互映衬。
行宫的主殿也叫永安殿,里面的摆设和布置都是按离朱的喜好来的。
一位黑发如瀑的绝色美人,她叫相瑶,她正坐在离朱的对面。她的眼神三分在即将开门的来人身上,七分在离朱身上。
不过,她的注意很隐晦,像一朵静静绽放的花,她无意争夺心上人的目光,只想静静地留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要是平时,离朱说不定会感动于相瑶对自己的情意。可现在,离朱的脑子,却只有一件事。
距玱玹利用玟小六给相柳设下埋伏,已经过去三天了。
这件事与相瑶无关,但与相柳密不可分。
得到召见的相柳骑着毛球,来到了洹都城。因为离朱的特许,再加上相柳和洹都城主特殊的关系,相柳一路畅通无阻。
“吱呀——”
无需宫人的禀报,相柳径直来到了永安殿,连礼都没有行,就坐在了相瑶的旁边。
离朱是君,相柳是臣。原本,无论是看在洪江的面子上,还是碍于君臣的名分,相柳都必须向离朱行礼。
可离朱一直很看好相柳,相柳又是阿瑶的亲哥哥,离朱觉得自己也不是非要讲究这些虚礼。
但知道清水镇发生的事情之后,离朱觉得,有些时候,是应该教一教相柳,什么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他抬头看了看相柳,眼神里却依旧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的情绪。
因为他知道,事情已经铸成。愤怒没有意义,最要紧的事时刻保持冷静,这是师父,也是少昊教会他的第一课。
“羽华告诉我,三天前,在皓翎和西炎的边境上,上演了一场兄妹相认的好戏。”
离朱像是没看到相柳越来越僵硬的表情,他声情并茂地说道:“当时,据说连对方的将军都被他们兄妹两个打动,不但没有当场杀了他们,还仅仅选择关押了兄长,而把妹妹放了回去,让她全身而退。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相柳想解释,却被离朱打断。
“更让人奇怪的是,在第二天,那位将军竟然不顾手下人的劝阻,把兄长放了出去。”
“不过……”离朱盯着相柳说道,“羽华见西炎质子逃脱,觉得你不可能下这样的命令,眼前的你可能是被人易容的。经过他的试探,发现自己的猜想果然没错。”
“然后……”相瑶面带焦急地问道。
九头蛇数量稀少,大荒只有两只,一只是她,一只是相柳。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她自然不想相柳遇到什么危险。
看着相瑶的担心,相柳心里既感动,又愧疚。
离朱也没有卖关子,“然后,羽华还发现易容将军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妹妹。她怕自己的哥哥遇到危险,被将军所害,于是借着将军的身份,放走了兄长。”
“阿瑶,你觉得将军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怎么做?”离朱话锋一转,问起了相瑶。
相瑶则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殿下口中的将军,恐怕就是我的哥哥。”
离朱点点头,“没错”。
相柳则低下头,看起了桌子上的花纹。
尽管相瑶心里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不过,她还是面不改色地说道:“哥哥愿意放过那个妹妹,想必是与妹妹关系匪浅。知道这件事之后,恐怕不会追求‘她’的罪责,只会轻轻拿起,高高放下吧。”
“阿瑶果然了解相柳,”离朱赞道,后又补充道,“事实上,当相柳知道后,玟小六以死相逼,不允许他去追杀玱玹。玱玹顺利回到了五神山,并向父王告知了,皓翎大王姬还活着的消息。”
“如今,父王传信给我,问我愿不愿护送皓翎玖瑶返回五神山?”
“陆吾。”离朱向殿外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的陆吾,立刻走了进来,他的手里,端着一个盒子。他把盒子递到了桌面,然后立在了离朱身边。
离朱打开盒子,把已经拆封的信件展开,调转方向,放在相柳的眼皮底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