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立冬,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尽管丹阳殿里早就生起了温暖的地龙,但西炎王却觉得刺骨的寒冷不住地向他的心里钻。
刚刚探子传来的消息,让宫人送上来的披风,都温暖不了西炎王。
“爷爷,喝口热茶吧!”
若萱递上一杯散发着热气的茶,关怀道。
西炎王接过若萱手里的茶,浅浅地尝了一口,就把杯子放在身边的桌子上的。
若萱看到茶杯里的水面丝毫没有下降,心里顿时了然。
“爷爷,您还在为堂哥的事情烦心?”
西炎王微微一笑,表示默认。
“皓翎那边的探子传来消息,说玱玹联合王姬皓翎忆企图越狱,却被陆吾等人发现,皓翎太子知晓后,砍断了玱玹右手的小拇指。”
“为了协助玱玹,我们藏在五神山的人手几乎损失殆尽。”想到自己辛苦埋下的“钉子”都没了,西炎王比知道长孙没了手指更加心痛。
若萱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堂哥事败是棋差一着,还是有人引蛇出洞,目的就是为了找到探子?”
西炎王细细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皓翎离朱和皓翎忆一向不和,皓翎忆个性又鲁莽冲动,皓翎离朱和她合谋的可能不大。”
“再说了,不管原因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现在,纠结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若萱看着西炎王,感觉他好像又老了许多。
这时候,一个身穿盔甲的西炎士兵急急忙忙地跑来。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行礼,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西炎王一看他的装束,就知道他是军中专门负责传递信息的士卒。
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快步走下来,如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紧紧锁住了那个士兵。
“到底发生了什么?快说!”
与此同时,西炎王的脑子里闪过各种猜测,最终汇成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是皓翎离朱等不及,要和西炎开战?
“陛下,玉山王母升天了!”
短短的一句话,让西炎王的心又重新回到平静。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疑惑。
“王母怎么会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派来送信的小兵还算是镇定,面对着恶狼一样的西炎王,他尽管慌张,却还是结结巴巴地开始说道。
“将军发现……玉山围满了……皓翎的军队,将军察觉不妙,立刻派人悄悄监视。结果……发现玉山的守卫都不见了,被换成了皓翎的士兵。我们的人试图进入,发现……玉山的法阵都已经变了。所以……所以,我们将军推测,王母恐怕……已遭不测。”
然后,小兵拿出将军的亲笔书信,递给西炎王。
西炎王一把接过信,立刻拆开,一目十行地看完书信上的内容。他越看,心里越沉,但他却表现得越来越冷静。
因为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慌张。
跪在地上的小兵,以为自己会迎接来自西炎王的滔天怒火。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看完书信的西炎王并没有生气,反而态度温和地安慰他,还赏赐了他一些财物。
这把小兵感动得涕泪泣零,走的时候,眼神里都满是对西炎王的崇拜和仰慕。
等西炎王屏退了所有的宫人之后,他颓然地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满脸都写着疲惫和沧桑。
殿内的空气无比安静,安静到让人窒息,也安静地让若萱喘不过气来。
若萱没有看那封信,但西炎王的表现,让她知道,王母八成已经死了。
玉山恐怕已经是皓翎离朱的囊中之物了。
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王母之死,实在是太出乎他们的意料!西炎王原本还指望,借王母的势,把小夭安置在玉山。
可现在……
离朱的举动,让西炎王的盘算都付之东流。
更让西炎王忌惮的是,王母在玉山经营多年,灵力在大荒算得上数一数二,自己都没把握能成功杀了王母。
皓翎离朱是怎么做到的?
他才多大年纪,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皓翎离朱才三百岁出头。而神族五百岁成年。
如果再让他继续成长下去,西炎岂不是必败无疑?
西炎王想了想自己膝下的子孙,除了玱玹,没有能拿出手的。而玱玹却被困在皓翎,回不来。
自己则在一天天慢慢地老去。
一个他考虑了很久的想法占据了上风。
西炎王没有说一句话,但若萱看着他的脸色,却大概可以猜出自己的爷爷心里在想什么了。
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了皓翎离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