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彩云朵朵,空气中飘荡着桂花的香气。
金秋十月,是丰收的季节,离朱一向重视农耕,所以,当相柳带着小夭离开的时候,小夭可以看到整个大荒,到处都是果蔬成熟的景象。
马车正在一颠一颠地往前走,小夭可以清楚地看出,自己被相柳包扎好的伤口,开始往外渗血。纱布都快被染红了
可小夭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她定定地看着血的颜色,心里突然有些快意,也许自己是该早点死去了。
可小夭的想法注定不能实现。
驾车的相柳闻到那独属于小夭的血腥味,顿感不妙,他掀开马车的帘子。
听到动静的小夭也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一双是冷清中带着怜惜的眼睛,一双是沧桑夹杂着坦然的眸子。
两个人并没有相互看多久。
躲开视线是相柳,他像是被烫到一样,主动收回眼神,然后把目光投向小夭手臂上的伤口。
小夭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伤口。
但伤口就像是在长在别人身上一样,小夭无动于衷,冷眼看着。
相柳也没说什么,直接在马车里拿出纱布和药粉给小夭上药。
“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就这样死了,难道不好吗?”
看着为自己包扎伤口的相柳,小夭冷不丁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相柳愣了一下。
“我吸了你的血,我怎么能看着你去死呢。”
说话的同时,他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许是多年征战的原因,相柳对包扎伤口这类事非常熟悉。
不一会儿,他就把伤口包的又好看又结实。
被血染红的纱布也已经被他收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相柳并没有马上出去,而是定定地看着小夭,说道:“我送去海岛,有我给你的海图,你可以找个喜欢的小岛生活下去……以后,不要再回大荒了。”
你是让我像个老鼠一样,阴暗地躲在角落里,苟且地度过余生,不去管哥哥的死吗?”
小夭迎上相柳的目光,没有半点回避。
“玱玹已经死了,你就算是杀了他,玱玹也活不过来。”
相柳的语气透出异常的冷静。
他淡薄的眸子,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无情,像积年不化的雪山。
可小夭却一点都不怕,因为她知道,这座雪山下面那团火焰有多么炙热。
“可我不能让哥哥,一个人孤单地上路。”小夭逼近相柳,义无反顾地说道,“任何伤害哥哥的人,都必须死。”
“我绝不允许,那个杀了哥哥的人,活在世上,享受众人的跪拜。”小夭手指着辰荣山的方向。
她没有说哪个人,但相柳和她都知道,他们在说谁。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比外面的阳光还要惊心动魄。
最终,还是相柳主动移开了目光。
“你不该这么想,你活着……”
可相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夭的唇堵上了嘴。
小夭的唇很软,像轻柔的花瓣,又像一片羽毛拂过。甚至她还主动伸出舌头,去引诱相柳。
可在相柳察觉到小夭举动的瞬间,立刻推开了小夭。
小夭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相柳推开,以至于缺乏警惕的她,一下子就跌倒在了车厢里。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相柳。
“为什么?”
小夭脱口而出。
她不明白明明相柳那么爱她,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不惜用自己军功做交换,请求离朱放过她。
可以说,没有相柳,小夭根本不可能从辰荣山上全身而退。
毕竟她犯的是死罪。
小夭为了替玱玹报仇,不惜选择去刺杀离朱。
而她选定的时间就在离朱举办庆功宴的时候。
不过,不出意外的话,小夭的刺杀并没有成功,她失败了。
在她进入辰荣山的时候,就被离朱发现了。
对于小夭不怕死的精神,离朱还是很“敬佩”的。
当初他放过小夭,也是因为旱魃死了,小夭对他已经没有威胁了。看在相柳的份上,他放她一条生路。
毕竟,相柳那时候,表现得很听话。
离朱也无意为了一个“废物”,与相柳再起冲突。
可没想到,她竟然死性不改,还敢来行刺自己。
离朱自然不会放过她。
但在这个时候,相柳插手了,他用自己全部的军功,来换小夭的一条命。
小夭才得以活着离开辰荣山。
如果,离朱在这里。
想必也会发出和小夭一样的疑问。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相柳为什么会拒绝小夭?他不是爱小夭吗?
这个问题,一直到小夭被相柳送到海岛,都没有得到答案。
最后,小夭知道的是相柳的死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