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侧架着把冒着寒气的剑,隐约感觉上面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开口说话的那人声音压的低但也能听出来是少年郎的声音,似乎要比自己高上一个头,那人身上的血腥味更重。
“怎的?不会说话?”
只觉那剑刃贴的更紧了,与此同时牵动的还有一串清脆的银铃声。
薄凌愣了下,视线还未看清那人面貌便急匆匆的转向那人的手腕。
“薛,薛洋…?”
那红绳已是旧了,银铃上的雕刻也扭扭曲曲的、似是生疏的手法,而更重要的是上面的“凌”字。
“认得老子我?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薄凌啊!”
眼前人身躯似乎僵硬了一瞬,然后缓缓地凑近了些。
这下彼此之间都能看清对方了。
少年的脸庞似乎还带着些许稚嫩,但也长开了些,似乎还和三年前一样…只不过长高了许多。
但薄凌的变化就大了,三年前还是个九岁的软团子、现如今的面庞在三年的过程中逐渐长开了,唯一不变的是永远缠在右眼上的白绷带。
“…薄凌?”
“…嗯。”
架在脖侧的剑被收回到袖中,一袭黑衣早已染了灰尘,隐约似乎还破了几个洞,身上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不再冒血而凝成了血痂。
“你怎么受伤了?!”
“你要不先说说你怎么灰头土脸的?”
薄凌确实是灰头土脸的,甚至还有些树叶掉在头上未察觉。
但薄凌管都没管,拉起少年的手看着他胳膊处的一道伤。
“不是很深…”
“这点小伤在意个什么?头上一堆叶子,你又迷路了?”
“才没有!我是被那妖兽抓了!好不容易脱身!!”
薛洋随着少女指向的目光看去,看见倒在那里的巨蛇,也不免愣了愣。
“你干的?”
“没有,是不少仙门来此夜猎我和阿姐也在其中,碰上这条巨蛇的时候仙门出手将它重伤,但估计是想着临终之前也得带个人一起所以就逮到了我。”
薄凌说的时候完全没有看到薛洋那一瞬即逝的阴郁。
还真是格外的巧呢,薛洋想着。
“那么多人就光抓了你?”
“呃…因为我最弱吧…?”
“看出来了,只不过你是怎么脱的身?”
“反魂铃啊!这些年我在制造其他暗器的同时,特地重新加强了一下反魂铃!”
说这话的时候,薄凌似乎略感骄傲、她双手叉腰一脸得意。
这模样就是让薛洋扯起了一抹笑,只不过说出来的话…
“只可惜你还是最弱的那个。”
依旧毒舌且直接。
“诶!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我说的可是实话。”
“…薛!洋!!”
又是一番打闹,以后两人就这么肩并肩的坐在地上。
“你刚刚发射出去的烟花,真的有用?”
“这是我们潇湘薄府的召集信号!我阿姐看到以后肯定能带人赶过来!”
薛洋不语,只是沉默的靠在那凹凸不平的石壁上。
薄凌看着他这副模样,也靠在上面了一会。
“这硌的…你不觉得硌得慌吗?”
“比这还差的我都睡过,这算什么?”
薄凌愣了下,一时间竟是好一会沉默。
“你…这三年…”
“怎么?想可怜我?”
薛洋笑着,似是一副无所谓的做派。
薄凌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才没有…诶!”
手腕被猛地一拉,少年的体温冰的吓人。
“你怎么这么冷?!”
“你穿的厚实,你要不看看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那…那…”
“体谅体谅一个伤患,你也不希望我一身伤还落得一个风寒吧?”
薄凌也不说话了,连大一点的动作都不敢。
原本还精神紧绷的,结果随着时间的一点一滴的流逝,逐渐产生了困意后,缓缓闭上了眼。
“…睡得真死。”
薛洋看着薄凌,突然忆起那三年前的稚嫩脸庞。
变化还真是大呢,仅仅只是三年的时间,就让一个人的样貌变了不少。
只可惜啊…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