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公主……”话尚未说完，一旁的侍女突然双膝跪地，急切道：“将军，求您救救我们公主吧！公主体弱不堪，若真去和亲，那岂不是要公主性命吗！”

　　萧穆长叹一口气：“大王已然与北国签订条约，若是取消联姻，恐怕会失信于天下。北国也定会借势索要更多。”

　　“将军，奴婢有一计。将军不如在牢里寻一个年龄相仿、即将被处死的女犯人，善待其家人，让她假装公主去和亲。”侍女跪伏在地，急切说道，“如此一来，既免了犯人的死罪，让她为清国与北国两国周旋交好，又能救了公主的命，岂不是两全其美？”

　　“闻燕能想出这个办法，也是为我着想。到时我会隐姓埋名，不再做这个嫡公主。”清莲眼神微微发亮，目光款款地看着萧穆。

　　“这……若是事情败露，两国……”萧穆面露犹豫之色。

　　“……将军不愿帮我也是情理之中。下月初八，将军同妹妹的婚礼宗正也会一同操办，将军走吧。”清莲的声音渐冷，神色中满是落寞。

　　萧穆看着清莲那落寞的神色，心中一紧，若他此时拒绝，清莲公主恐怕再无生机，

　　思虑片刻，萧穆单膝跪地，沉声道：“公主之恩，萧穆不敢忘。臣愿为公主谋划此事，但此事风险极大，还需慢慢商议。”

　　清莲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被担忧所替代，含泪望着萧穆：“将军，此事若成，清莲感激不尽。若有差池，清莲也绝不连累将军。”

　　萧穆郑重道：“公主放心，萧穆定不负所托。”

　　*

　　十一月初八，清宫之中喜气洋洋。两位公主，一位将嫁与少将军，一位和亲远嫁北国王君。宫中热闹非凡，处处张灯结彩。

　　清和端坐在椅子上，任由众多女官及侍女为她梳洗打扮。

　　今日她华妆精致，眉如翠羽，眼周处轻染丹砂，唇以鲜艳的口脂点染，如同熟透的樱桃。双颊又被司妆女官施上淡淡的胭脂，增添了几分娇羞与妩媚。

　　此时，春玉开口道：“嫡公主正在安康门举行和亲典礼，正与王后和大王依依话别，吉时马上就到，喜轿会一同接公主出嫁。”清和微微颔首，淡淡应了一声。

　　锣声响起，清和缓缓披上红盖头，由春玉搀扶着，缓缓走进喜轿，她轻轻摩挲着掌心握着的玉璜，思绪飘向萧穆，眉目带笑。

　　不知行进了多久，轿子骤然停下。就在清和诧异时，忽听得轿子外传来萧穆的声音。轿帘被猛地拉开。听到动静，清和素手轻轻揭下盖头，抬眼便瞧见萧穆眼中那一抹惊艳之色，不由得失笑出声。“萧君这般行事，可不合规矩，迎亲理应你在轿前，而非闯入轿中。”

　　“我明白……清和，此刻时间紧迫，你听我说。我原打算在清莲公主到达边境时，让女囚替代她移交北人和亲，不料公主体弱在喜轿中突发寒症昏迷不醒。恐怕未等抵达边境性命便已不保。”萧穆急切地说道，“如今你与公主一同出嫁，喜轿难以分辨。只能委屈你先代替清涟公主去到边境，到时候我会乔装成送亲侍卫将你接回。”

　　清和脸色一僵，笑意散去，沉声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