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动漫同人小说 > 穿进三流小说的我蚌埠住了
本书标签: 动漫同人  夏目友人帐  夏目贵志     

血浓于水

穿进三流小说的我蚌埠住了

站在维多利亚港边练习粤语九声时,总觉得自己像只笨拙的雏鸟。

——穿越前我不是香港人。

那点关于周润发枪火与张国荣胭脂扣的模糊记忆,在虞翼流畅的"早晨""多谢"声中碎成齑粉。三岁孩童牙牙学语的黄金时期,我的舌尖却像被前世记忆的透明丝线缠绕,每个音节都要挣破茧房才能艰难成型。

倒是普通话成了我的秘密武器。当全家围坐在老唐楼的绿漆铁窗边时,我吐出字正腔圆的“窗含西岭千秋雪”,惊得阿嬷的蒲扇都停在半空。那些卷舌音在喉间如珠玉滚动,没人听得出来这个操着标准播音腔的女孩,早忘了自己上辈子来自江南烟雨还是塞北孤城。

我还穿着青春学园的制服,腿上放着用来打发时间的书,第七节车厢正在发酵的骚动 ,有工藤新一和野田昊在——他们甚至不需要对视,就像两枚磁石精准吸附真相。

手铐咬住真凶手腕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时,列车正与横滨月台的灯光擦肩。

等到新干线重新启动已是繁星初绽,我数着包厢门被敲响的第三声节奏抬起头。野田昊斜倚在门框的姿势像刚结束红毯走秀的明星,窗外飞掠的灯火在他瞳仁里炸成细碎星屑,“想听听真相如何吗?”他尾音带着蜂蜜威士忌般的黏稠笑意,而我的手机在掌心发出最后一声哀鸣。

低电量警示图标刺破黑暗,虞翼的聊天框定格在七分钟前最后一条消息。我握紧发烫的金属外壳,指节抵着充电接口空荡的凹陷,窗外霓虹的光斑掠过侧脸时,突然想起他电话里最后一句叮嘱:“到桥本站时,一定要让我看见你活蹦乱跳的影子投在月台白线上。”

野田昊将手里的文件抛在桌上。工藤新一作为“平成福尔摩斯”的新闻推送在锁屏界面不断闪烁,而野田家族百科页面里穿高定西装的证件照下写着:继承人。当他重新坐下拿起钢笔在手上转圈,说“探案可比并购案有趣多了”时,我仿佛听见另一个包厢传来工藤与警视厅通话的声音——两种截然不同的真相正在夜色中相互叩击,像铁轨衔接处永不停歇的金属震颤。

“凶手是那个女职员吗?”

野田昊的瞳孔晃了晃。传闻中风流倜傥的财阀继承人此刻绷紧下颌线,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叩击着扶手——这个连巴黎时装周超模主动邀约都懒得抬眼的男人,此刻却被对面少女校服的反光刺得眯起眼睛。

包厢顶灯在少女周身镀了层毛玻璃似的柔光,却遮不住那种刀刃般的违和感。她交叠的膝盖上摊着本《倾城之恋》,中文书页边缘泛着经年摩挲的茶色。当新干线呼啸着穿过隧道时,明灭的光影将她割裂成无数碎片:垂落的发丝是京都老铺的漆器光泽,眼尾上挑的弧度却带着伏尔加河冰棱的锐利。

“昊君?”少女用带着独特腔调的日语唤他。

他突然想起弟弟昊二十岁生日那天的嘲讽。当时他们站在六本木之巅的停机坪,夜风卷着弟弟恶作剧的笑声:“哥你迟早要对着人工智能结婚,前提是它能通过你那个变态的‘三点式择偶标准’——哦不,或许该叫‘三点式智商测试’?”

就像是咽下波本威士忌,辛辣液体灼烧胸腔,少女正用手指将碎发别到耳后。这个寻常动作由她做来仿佛武士收刀入鞘般利落优雅。窗外掠过的灯河在她侧脸投下瞬息万变的光斑,有那么半秒钟,她睫毛颤动的频率与三年前莫斯科纽约地铁爆炸案监控录像里某个身影完美重合。

——其实,笨一点儿也挺好的。

“看昊君的表情,我猜对了?”

野田昊笑弯了眼睛:“所以婳酱是怎么知道那个女职员就是凶手的?”

“我猜的。”

他难得露出惊诧的神色。

其实这话也不算说谎,确切地说是我和虞翼隔着手机屏幕同步推理时随便押的宝。当我说要搭野田家的大少爷跟我在同一包厢时,我哥只叮嘱我若是到站后没见着他可以劳烦野田大少爷送我回家——虽说以他滴水不漏的行事风格,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约等于零。

我记得他某一台电脑里有个隐藏文件上被命名为“野田”,或许他最近接的委托和设计的东西有关?再荒唐些猜测说不定那个接地气的家伙,早就和野田昊有过数面之缘。但最终我什么都没问,就像这些年从不过问家中那些来路暧昧的账户,也不过问地下室恒温保险柜里究竟锁着多少秘密。

唯有虞翼是不同的。

血缘化作看不见的丝线,将我们缠绕成这偌大世界里最奇特的共生体。我摩挲手机边框突然记起《唐探》里的经典台词。

——可不是么,血浓于水啊。

从车站出来时,夜幕已经沉沉落下。明明还是夏天,空气里却悄然带上了丝丝凉意,不过温度倒还算宜人,电子屏的冷光正将行人的影子拖得老长。我实在想不通,家里坐拥好几台私人直升飞机的野田大少爷,怎么会屈尊坐这趟新干线。

或许未来会知道。

或许不会。

包厢里野田昊主动向我询问联系方式,他的声音混着铁轨摩擦声倒显出几分真诚。我们的话题在凶杀案与黎曼猜想间来回跳跃,他修长食指无意识叩击窗沿的节奏逐渐凌乱,这本该令我生厌的数学呓语此刻竟因他强自镇定和烦闷的模样生出恶趣味——我故意抛出费马大定理的引申命题,满意地看他喉结重重滚动两下。

——上辈子当卷王的日子太累了。

“婳酱认识翼君吗?”他突然截断我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的思绪,墨色车窗倒映出我和虞翼相似的侧脸轮廓,“你们长得很像。”

“他是我哥哥。”我回过神来下意识应道,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亲的。”

比任何人都亲。

野田昊说他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在猜测我和虞翼的关系。半年前他母亲将翼君的企划案摔在他面前,大数据架构比京都塔还精密,新零售方案让三越百货董事连夜叩响我家玄关。因为年龄相仿的缘故便让野田昊来接触虞翼,也权当是他作为野田财阀继承人的第一课。不过虞翼从没提到过他有个妹妹。

“他也没说过自己认识野田家的大少爷。”我开玩笑一样回怼一句。那个能把拓扑学讲成落语段子的男人提到这些时永远像在组装乐高——精密优雅,严丝合缝,唯独缺了零件盒封面应有的温度。

没人能在目睹我们相处后质疑我们兄妹的身份。去年在黑龙江我因低血糖差点儿晕倒在街头,虞翼背着我在雪地里走了三公里。他后颈渗出的冷汗浸湿了狼尾发梢,却仍用惯常的讥讽语气说:“下次再乱减肥,我就把你扔进阿寒湖喂哲罗鲑。”

桥本站,手机电量图标刺眼的红色像极了虞翼染发时漂过度的发根。我第无数次点开微信对话框,最后5%电量在夜风的热浪中发抖。野田昊忽然轻笑:“你是我微信里第一个好友。”

“你们日本人不是都用Line吗?”我说,夏季的热风卷着咸涩灌进衣领。

“原本是为某个喜欢赶ddl的家伙准备的。”他倚在路灯杆上,“结果那家伙用国立大学.edu的邮箱给我发加密文件——你见过21世纪还坚持用PGP加密邮件的年轻人吗?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的。

大概不想跟这位野田昊先生关系处的太近。

身后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轻响,五辆黑色迈巴赫如沉默的武士列队静候。穿藏青西装的保镖们垂手而立,胸前的徽章在夜色中流转暗芒。野田财阀的长子确实有让整条街屏息的资本,可惜此刻我只想要那辆熟悉的自行车。

“确定不要搭顺风车?”野田昊眼里跳动着狡黠的光,“翼君或许正忙着解析什么有趣的东西。”

因为一起命案原本的计划全被打乱。再加上转学第一天就碰上柳生银羽、石川加奈和摄影部部长那三个颠婆,心情糟糕透顶。唯二能让我感到安慰的,大概就是身旁这位野田大少爷和……那个叫夏目贵志的男孩了。

“他必须得来。”我说得咬牙切齿,不知是在说服对方还是自己。远处居酒屋的暖帘被风掀起,章鱼烧的焦香混着梅酒清甜飘来。记忆突然闪回七岁生日那晚,虞翼翻墙进实验室偷来液氮给我做分子冰淇淋,结果被保安追了三条街。

——虞翼今天必须来接我。

老管家摘下金丝眼镜擦拭的瞬间,野田家的保镖突然对地上滚动的石子产生浓厚兴趣——这些家伙装瞎子的演技倒比东京歌舞伎町的演员还精湛。

铃铛声由远及近刺破凝滞的空气,我数到第七声铃响,单车轮毂的银光已经劈开夜色,校服裙摆被气流掀起时,哥哥的球鞋重重碾过满地落叶。

“冷不冷?”虞翼单脚支地,腕骨凸起的右手仍攥着车把,斜睨野田昊颈间晃荡的绿松石项链。我故意把还剩1%电量的手机塞进书包夹层,金属拉链咬合的脆响里,野田昊的香水味还缠在鼻尖——昂贵又轻佻的味道。

后座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时,我哥眯起凤眼。“谢了。”他从牙缝挤出的气音。

野田昊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里的熟稔似乎超越了他们目前的关系 ,“不用那么客气,翼君。”

我哥闻言,用和我如出一辙的丹凤眼略带嫌弃地白了他一眼。野田昊却像没事人一样依旧保持着轻佻的笑容补充道:“这是应该的。”车轮转动瞬间,我看见野田昊用唇语说了句“下次见”。

——天知道下次是哪个下次。

上一章 发觉 穿进三流小说的我蚌埠住了最新章节 下一章 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