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众皇子中,琅琊王是最早依靠军功封王的皇子,并且他现如今手掌兵权,是唯一一个有兵有权的实权王爷,现在他还拜入天下第一李长生门下,北离八公子在世人眼中便是天然的同盟,所以我认为,皇帝心中的继承人该是萧若风无疑。”
“当然,景玉王也不见得就没有可能,所以我判断那个位置不出意外就是萧若风,若真有意外,那就可能是萧若瑾,一切只在他二人间。”
说到最后,胡错杨撩起裙摆双膝跪地,郑重地行了一个叩拜大礼,“祖父,小叔,我有这个自信,我嫁给谁,谁就是未来的皇帝。所以,请你们相信我,也请你们支持我的决定。”
胡焕看着眼前目光坚定的少女,瞳孔里淬着那份倔强。就好像当初他的儿子决意要去江南治水,他也是这般跪在他面前恳求他的谅解,他说他要做一个为国为民做实事的好官,而不是一具只会在玩弄权术的木偶,当年他应了,可结果却是他的儿子再也没有回来。
胡焕眼中闪过一丝泪花,当年他选择支持自己的儿子,代价是他永远失去了他,到现在难道他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孙女也跳进这个火坑,嫁进那个奢华至极却也肮脏至极的地方吗。
胡焕从未如此后悔因为爱惜孙女的天赋将她自幼带在身边,教她谋略博弈,政治纵横,也不知是他教的太好还是学生太聪明,到现在她甚至可以眼睛眨也不眨地就算计自己的婚姻,把它当成筹码加注。
这要他黄泉之下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儿子儿媳。
胡仲庸也是咬死不松口,这一辈就这么一个女娃娃,还是他早逝白月光大哥生前最疼爱的女儿,男儿自当建功立业,怎可让家族的女子牺牲。
总之这晚大家谁都没能说服谁,最后不欢而散。
——
一月后 农历九月初九。
重阳节。
阴阳五行中以 “九” 为阳数之极,农历九月初九(两九相重)故称 “重阳”,每逢这天百姓都会走出家门,或出游赏景,或登高远眺,总之都是寓意辟邪纳福。
“殿下。”
萧若风抬眸望去,瞳孔骤然收缩,睫毛下意识颤动,心跳如擂鼓,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胡错杨一袭“石榴红” 襦裙,更衬得肌肤白皙细腻,裙边的褶皱随着女子的走动而飘动,宛如水波荡漾。
额心点着用金箔贴成茱萸纹样,盈盈水眸,眼波流转间顾盼生情,神圣高贵,宛若坠入凡间的神女,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而此番场景落在路过的萧若瑾眼中,便是如此。
萧若瑾出宫回府,路上车夫说看见琅琊王府的马车,他看见对面急匆匆的样子还以为是有什么急事便让车夫跟上,谁知是如此。
萧若风一只手掀起车帘,眸光幽深,喉结处轻轻滚动,另一只放在膝上的手骨节分明,指节因攥紧泛出青白,视线死死钉在那张柔婉精致的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