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保护
那男人痛的乱叫,身后几个人还在出言嘲讽他被小女娃废了命根子,还没待自己坐起来那个肥猪一样的男人拉开枪栓
枪响声震耳欲聋,下意识闭眼索瑟着脖子,但是没有疼痛感…
“滚!”
孤儿队的人找到兰波时他还在收拾给自己准备的住处,听见消息抢过西图昂手里的枪飞奔了出去,等到大门前自己正倒在地上,侧颊上明显的掌印头发也乱糟糟的,没有多想端起抢打在那个男人脚边,冲过去一把推开他怒吼着让他滚开。
“她是阿爸的客人,猜叔的女儿,你欺负她等阿爸回来有你好看的。”
西图昂拿走了那个男人手上的枪,一切发生的太快,似乎没反应过来等到睁眼已经被兰波打横抱起离开了是非之地。
兰波走的很快,脸上满是愠色,路上喊了他两声也没有回应,手臂搂住他脖子时刚刚摔倒在地上蹭到的泥土又不少沾到了他的身上,又把他衣服弄脏了…
兰波确实在生气,气她总是意料之外,气自己没保护好她,耳边她手腕上戴的铃铛随着走动叮当作响,惹的兰波更加心烦意乱。
主楼后面有许多小巧的屋子,兰波抱着自己七拐八拐进了一栋小楼,轻轻把自己放在蒲团上转身和几个跟来的孩子交谈过后关上门走了进来。
“那个人已经叫关起来了,西图昂他们已经收拾过那几个人了,等阿爸回来会帮你出气的,这块是我的地方,你住。”
兰波蹲在自己面前用红巾擦拭着自己腿上沾到的泥,语气闷闷的,见自己沉默凑近了些紧盯住自己的脸,抬手拨开了挡住掌印的头发拇指在侧颊摩挲。
“疼吗?我去剁了他的手给你报仇。”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眸异常明亮,像是野兽找准了命门想要把猎物一击毙命,整个人都显得凌厉起来,那天夜里抓住自己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神情。
…
“我也打他了,已经报仇了”
兰波闻言愣了愣,面色缓和下来收回手盘腿坐下眼神从凶狠的野兽转为懵懂无害的小兽。
“阿爸说,你才是那个礼物。我早一步捡到你的,所以你不算礼物,你本来就是我捡到的。”
这话听上去弯弯绕绕,实际已经不能再直白了,装傻似的笑着点了点头,指着屋顶问他。
“你住这里吗?”
屋子布置的很简单,只有一些简单的用物,旁的再没有多余的东西了,不像有人常住的样子。
“住孤儿队那边,这里是阿爸送勒,孤儿队那边西图昂他们要照顾,这块不怎么住。”
点点头爬起来拉着他想上楼看看,反正说了给我住,又不可能住在一楼。
二楼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卧室卫生间空调还有个DVD…
比自己在达班住的竹屋好多了,猜叔抠门…!
床铺和一些日用品似乎都是新的,厕所里还有个大木桶…猜叔抠门!!
“你下午不见以后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呢,都准备露宿街头等沈星来接我了。”
兰波带自己看了一圈,从衣柜里取出来一套衣服像是新的放在床上,听自己这么说有点为难的挠了挠头。
“我在着块收拾嘛,好久没住人喽,一收拾把时间给忘勒,我也没想到你会跑出克…”
突然有种自己不知好歹的感觉,气氛尴尬了下来,楼下的敲门声正好打断了沉默,兰波下楼不过片刻手里拿着一包东西
“给你弄了点吃的,然后…”
藏在背后的那只手举到自己面前,是两个削过的木棍…?筷子?
噗嗤笑了出来,兰波眼见她笑了以为是在笑话他筷子削的丑,想要收回手的时候自己从兰波手里拿走了筷子试了试。
这下筷子也有了。
暮色降临的麻牛镇一片寂静,只有艾梭的寨子还灯火通明,男人们小孩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喝酒吹牛,个个都背着枪,画面和谐又诡异。
兰波原本不想带自己出门,只是他拿的衣服自己没法穿,上衣到还好只是宽大了点,裤子…
只是白天的事情过后,走出寨子这一路没再出什么差错,偶尔几声低语也被兰波瞪了回去。
镇上的小卖部杂七杂八什么都卖,面善的阿婆笑眯了眼拉着自己的手,摸摸脸又摸摸手,围着身边转了一圈。拍了拍坐在小马扎上的兰波。
“小兰波也长大了噶,好福气嘛,妹娃漂亮的很蛮。莫欺负人家阿晓得,好好的。”
兰波只笑也不说话,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憨娃,出克出克,我给妹娃试衣服。”
阿婆连推带赶的让兰波出去拉上隔帘,蹲在角落里拿出一包似乎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妹娃,其实兰波今天来过,要了好多东西哦,男娃嘛还没开窍噶,女人的事他不晓得,老婆子不好乱猜,就想到估计他还要来一趟,都给你准备好了嘛。”
“娃不容易,进了孤儿队打打杀杀的,也是没得办法,我看着他长大勒,是个好娃。妹娃你是外头来的吧…留在这块兰波肯定会得好好保护你嘞。”
阿婆拉着自己的手说了许多,末了还往袋子里装了把糖果说小娃娃都爱吃甜的。
两人离开小卖铺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一前一后谁也没说话,兰波没和阿婆解释,自己也没解释…人都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直到水滴落在脸上才发现下雨了,上前拽起兰波往回跑,他没反应过来趔趄了一下,也跟着跑起来,人是跑不过天意的。
毕竟身体素质还是兰波好,没跑两步就成他拉着自己跑,雨点越来越大渐渐转为倾盆大雨,手掌的温度包裹着手腕,大雨的侵袭下浑身似乎只有和他接触的地方能感觉到温度,从寨子看下去,麻牛镇的羊肠小道上两抹红色的身影为了躲雨而飞奔。
回到住处时两个人都像落汤鸡一样,兰波看着还好,自己头发还在滴水碎发也粘在脸颊上,互相盯着看了好久,一起笑了出来,从浑浑噩噩被救回三边坡以后,还是第一次没有顾虑的笑。
浴室里一片氤氲,木桶里热水泡散了身上的疲惫和雨渍同受的伤痕也只剩淡淡的青色,离得远几乎看不出来了。
至少自己在慢慢恢复生机。
敲门声响起,是兰波从孤儿队那边回来了。他是冒着大雨走的,叮嘱完自己去泡个澡不要生病后就跑进雨里。
雨已经停了,三边坡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兰波穿了一身洗到有点褪色的军装,手腕上还是那条红巾,手里拎着枪看到自己后有点不自在的别过脸。
“我的床叫西图昂他们放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