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裳羽小跑着入内,脱下了身上的斗篷,来到谢老夫人的床前,只见谢老夫人的床前围满了人,其中一人,倪裳羽一眼看去就知道是谁,推开一旁的丫鬟,跪坐到床前问。
“颜叔叔,祖母怎么样了?”
颜大夫把着脉,摇摇头:“丫头,是我无能啊,老夫人这是大限将至。”
“大限将至?”倪裳羽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谢老夫人,摇着头:“不会的,颜叔叔,你就不要和祖母开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颜大夫想说没有和她开玩笑,但是想起倪裳羽的身体,在犹豫着,身后传来南宫宸的声音。
“颜大夫,本王来劝。”
颜大夫见是人家的夫君,便起身,退到了一旁。
南宫宸一起对坐到倪裳羽身边,看着倪裳羽:“依依,你放心,祖母不会有事的,你现在要保重自己,才能照顾好祖母,你若是自己先倒下了,祖母就没有人照顾了。”
“依依,依依。”
“祖母,我在。”倪裳羽握着谢老夫人的手,看着谢老夫人虚弱的面容:“祖母,依依在,依依来看您的,您放心,舅舅快要回来了,你一定要撑住。”
谢老夫人虚弱的笑笑,伸手抚摸着倪裳羽的脸:“你放心,祖母会好好的。”
倪裳羽点点头,眼泪终究是没有忍住:“嗯,祖母,会好好,我们都会好好的。”
才说完,谢老夫人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众人见谢老夫人睡下,才悄声离家,只留如锦一人照顾,其余人则在前厅讨论着。
“颜叔叔,祖母还有多久?”
颜大夫皱着眉头,,缓缓道:“只怕最多能挨到初春。”
“初春?”
倪裳羽的身子晃了晃,南宫宸轻扶着:“依依,你放心,初春,侯爷会回来,赶得上的。”
倪裳羽闭了闭眼睛,慢慢接受着谢老夫人将要离去的消息:“殿下,我想住在侯府照顾祖母。”
南宫宸点点头:“好,本王留下陪你。”
倪裳羽摇摇头:“不用了,王府不能没有人,又如锦姑姑还有颜叔叔在,我没事的。”
南宫宸无奈,只得点头:“好,若是有什么事让陈起来找本王。”
倪裳羽点点头,南宫宸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在悲伤中的倪裳羽,转身离开。
颜大夫度见倪裳羽退避了所有人,上前安慰:“丫头,是我不好,程兄走的时候还来见我,让我照顾好你们,谁知道谢老夫人忧思成疾,我却束手无策,惭愧啊。”
倪裳羽看着颜大夫,摇摇头:“不怪你,颜叔叔,你是大夫,不是神仙,何况祖母这么大岁数了,也是迟早的事。”
颜大夫拍了拍倪裳羽的肩:“老夫人把你教的是真好啊,你也不必伤心,看开些,也让老夫人能够走的好些。”
倪裳羽点点头,颜大夫就离开了侯府,倪裳羽目送颜大夫后,就自己一个人在谢老夫人的房里,她看着谢老夫人的睡颜,她知道谢老夫人病倒后,就一直睡的深沉,她吸了吸鼻子,自言自语的说着。
“祖母,你看依依,是真傻,我都做好您离开的准备,为什么就是要难过呢?可是祖母,我就是舍不得您,您说,您走了,哥哥欺负我,谁帮我教训他啊,还有,舅舅还没回来呢,你不是说要看着哥哥成亲吗?您放心,等他回来,我就给他找个亲事,把婚事办的热热闹闹的,所以您不能走,不然依依可是会生气的。”
倪裳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睡梦里,倪裳羽在战场上看着血肉横飞,刀光剑影,而她的两个亲人被敌军包围,被逼退至悬崖边上,倪裳羽想要上前阻止,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亲人跳下悬崖。
倪裳羽从梦中惊醒,额间满是冷汗,她看了看天色已经大亮,再看看床上的谢老夫人,似乎没有什么动静,倪裳羽赶忙查看,见谢老夫人呼吸均匀,便也就放下心来,随后想起自己做的梦,心里又不安起来,叫来若玉就要往城外的华光寺,为谢老夫人和谢程祈福。
如今焱都城内,自从南宫珺临驻留下来后,便处处危机四伏,陈起得知倪裳羽要去华光寺,便让暗卫去告知南宫宸。
就在倪裳羽要出发时,南宫宸已经赶了过来,倪裳羽很是意外的问。
“殿下怎么来了。”
南宫宸看着倪裳羽的脸色很是难看,他下了马上前:“你怎么突然要去华光寺,如今的焱都并不安全,本王得到消息,所以要与你一起去。”话音落下又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梦到舅舅和哥哥了。”倪裳羽的声音在颤抖,显然是在害怕:“我梦见舅舅和哥哥在战场上中了埋伏被包围了,殿下我害怕,所以我想去祈福。”
南宫宸点点头,声音很是温和:“好,本王陪你去。”
倪裳羽点点头,二人上了马车,往城外而去。
“如今我们的人和北域的人对接上,谢程非死不可了。”南宫珺临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听说南宫宸也同意谢程出征,看南宫宸对他的王妃好像还不错,你说她若是知道自己的舅舅的死也有南宫宸的份,会怎么样?”
黑衣人依旧是蒙着黑色面纱,和南宫珺临肩并肩一起看着白茫茫的一片:“世子,若是这样,属下可以将倪裳羽拉到我们这一派来。”
“好。”南宫珺临收拢五指成拳:“父亲临走和我说这谢程手里有护国军,是保护君王所用,谁若造反,持那护国令牌者就能号令护国军,如今这父子都在战场上,这谢程不会毫无知觉,定然是将这令牌给了他这宝贝外甥女,若是能将她收拢过来,何愁大事难成啊。”
说完,南宫珺临和黑衣人哈哈大笑起来,乔装改扮的丞相顾显也走了过来行礼。
“见过世子。”
“顾丞相?”南宫珺临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显:“你怎么来了?”
“世子,属下刚得到消息,南宫宸陪着倪裳羽去了城外的华光寺。”
黑衣人闻言,忙道:“世子,可要去解决?”
南宫珺临抬手阻止:“不必。如今我在焱都,皇帝寿宴时候,只怕对本世子和丞相就起了异心,只怕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呢,既然他这么提防我们,出门怎么会不带人呢,随他们去吧,等定远侯的死讯传来,就是他们反目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