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站在高台上的琅琊王萧若风身披金光闪闪的铠甲，铠甲上精致的龙纹在微弱的日光下闪烁着威严的光芒，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那剑刃似能斩断世间一切。

他身姿挺拔如松，威风凛凛，仿若一尊不可侵犯的战神。

然而，他那双原本深邃锐利的眼眸，此刻却像被阴霾笼罩的星辰，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与困惑。

眉头紧皱，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有千言万语却无法倾诉。

望着前方那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的敌军阵营，特别是看到自家兄长熟悉的身影时，萧若风的心头犹如被重锤狠狠敲击一般，痛彻心扉。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手中的长剑也稍稍垂下，剑尖触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仿佛也在为他的遭遇而悲鸣。

天色暗沉得可怕，乌云层层叠叠地堆积在天空，宛如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阴影之中。

皇宫外的街道上弥漫着一股不祥的气息，冷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落叶，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如同冤魂在哭泣。

景玉王与青王率领着叛军，如潮水般涌向皇宫，铁蹄踏破了往日的宁静。

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令人毛骨悚然的战争交响曲。

两军对峙，剑拔弩张，空气中仿佛能嗅到一丝血腥的味道，让人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琅琊王萧若风立于宫门之前，面对着叛军的洪流，心中五味杂陈。

他的目光穿过重重人海，最终落在了自己最信任、最敬爱、最亲密的好兄长——萧若瑾身上。

只见萧若瑾身披重甲，那厚重的铠甲上满是斑驳的痕迹，显然是经历过无数战斗的洗礼。

他手持长剑，剑刃在昏暗的光线中泛着森冷的寒光。

他的眼神中既有决绝也有难以掩饰的痛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腿稳稳地扎在地上，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每一步都走得坚定有力，仿佛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向着萧若风走来。

“兄长，”萧若风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他的身体也因情绪激动而微微晃动。

“为何要走到这一步？”他那双平日里总是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睛，此刻满是困惑与痛苦。

萧若瑾沉默片刻，他背负着双手，仰望着墨黑的夜空，星子稀疏，仿佛也在躲避这兄弟间的纠葛。

终于，他缓缓开口：“若风，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权力的漩涡中，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一块沉入水底的石头，激起层层涟漪。

“利益？”萧若风苦笑，嘴角弯起一个无奈的弧度，那笑容像是秋日里即将凋零的花瓣。

“难道我们的兄弟情谊，竟抵不过这些虚无的利益吗？”

他双手紧握成拳，指尖深深嵌入掌心，似乎想用肉体的疼痛来抵御内心的苦楚。

“萧若风，”萧若瑾猛地转身，目光如利刃般刺向这个从小到大就被自己细心照顾的亲弟弟，眼里再也压抑不住对他的嫉恨和仇视，那目光仿佛能将人灼伤。

“你不懂，你是父皇寄予厚望的，风华机敏的九皇子，你在朝堂是备受众人推崇的琅琊王，拥有着数十万琅琊军，军事能力突出，在外还是风度翩翩，君子如玉的学堂小先生。”

萧若瑾一边说，一边在地面上踱步，每一步都重重地踏下，扬起些许尘土。

他的目光沉重复杂，但又布满了妒恨，像是一团燃烧着的黑色火焰，“你需要什么，多的是人直接送到你手里，可我呢？我不被父皇喜爱，努力半生，可朝野内外的名声都不好，如今更是只能去给父皇守皇陵！同为他的儿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说到激动处，他一把扯下腰间的玉佩，狠狠摔在地上，那玉佩瞬间四分五裂，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着内心的不公和痛苦，似是在质问皇宫里的太安帝，又似是在向苍天控诉。

“可是，”萧若风没想到自己父皇为了让自己留在天启，坐上那个位置，会这么做，他都已经被师父说服了，父皇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一时之间，萧若风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充满了痛苦和无力。

指甲划过他的手臂，带来一丝丝痒意，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他现在都还记得幼时自己快要熬不住时，兄长那个向太医跪下的身影，那是他的生命之光啊！

那时的兄长，眼中满是坚毅，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任凭膝盖在冰冷的石板上磨出鲜血。

可现在局势危急，他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兄长走上这么一条不归路。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震惊，但又有几分祈求，以至于几乎哽咽，他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这样的代价，真的值得吗？兄长，你回头吧！”

萧若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目光晦暗不明，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但很快被坚定所取代，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若风，我不是你，我只是想追逐权力，这有什么错?当年我就算再怎么不受宠，但我也是一个皇子啊，我跪在太医面前那刻起，我就想着我一定要掌握那至高无上的权力，这样才不会被别人践踏，保护不了自己！在这条路上，我已经无路可退了。”

他说完，决绝地不再看向自己这个弟弟，月光洒在他的背影上，拉得修长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