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如碎金般洒在亭中,斑驳的光影在地上跳动着,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辛百草站在庭院中央,他的脸色因为愤怒而变得铁青,那铁青的颜色仿佛是被乌云笼罩了脸庞,透不出一丝生气。
他紧抿着嘴唇,嘴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起了一丝不自然的白色。
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像两道黑色的毛毛虫在额头上蠕动,又似两座陡峭的小山丘,随时要崩塌下来。
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那目光犹如锐利的剑刃,似乎能将眼前的一切都刺穿,双拳也握得紧紧的,指节泛白。
南宫春水则靠在一旁的廊柱上,那廊柱有着岁月留下的痕迹,可他却毫不在意。
他慵懒地靠着,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这笑容就像一朵盛开在黑夜中的恶之花,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邪魅。
双手环胸,那姿势看似随意,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傲慢,像是在看一场无比精彩的戏。
他微微仰着头,下巴高高地抬起,眼神中满是戏谑,如同一只狡黠的狐狸正看着笼中的猎物。
这举动显得格外辣眼,仿佛是一根根尖锐的针,一根根地扎进辛百草的心里,撩拨着他本就暴躁的情绪。
凌芸槿站在一旁,眉头紧皱,那眉头像是被风霜侵蚀过的枯树枝,纠结在一起。
她既为师父的气急败坏感到不好意思,又对南宫春水这种不正经的态度,以及乐于看自己师父的样子,感到十分的无奈。
她既担心师父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又害怕南宫春水继续这样下去会让事情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她没好气地瞪了南宫春水一眼,南宫春水被这一眼瞪得愣了一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原本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像是被夕阳染上的一层薄纱,脸上那玩味的笑容也渐渐收敛了一些,嘴角微微下撇,看戏的表情不在那么明显
凌芸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缓步走到辛百草面前。
每走一步,她的脚步都有些沉重,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地面,而是千斤重的石块。
她看着师父那抓狂的模样,心中有点尴尬,不由得轻咳了一声,那咳嗽声在这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有些突兀。
她知道师父这样是担心她,为她着急和气愤,可自己却站在一旁,像个局外人一样看戏。
她的内心闪过一丝自责,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应该让师父如此生气。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对自己的嗔怪及对自己师父的歉意,缓缓说道:“师父,您先消消气。我就是芸槿啊,不是……咳,不是春水的私生女。”
辛百草静静地听着凌芸槿那带着些许急切的话语,他的目光从凌芸槿身上慢慢移开,投向了远处的天空。
随后,他缓缓地坐回了那张略显陈旧却十分结实的凳子上,仿佛刚刚听到的消息,不过是鸡皮蒜毛的小事而已。
这凳子是用山中特有的乌木制成,岁月在其表面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却更添了几分古朴之气。
辛百草伸手拿过桌上的茶壶,那茶壶也是颇具年头,壶身被摩挲得温润如玉。
他动作娴熟而又惬意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刚刚泡好的茶,茶叶在水中舒展着身躯,宛如一片片绿色的小精灵在清澈的茶汤里翩翩起舞。
茶香袅袅升起,在这简陋却又充满韵味的亭中里弥漫开来,混合着淡淡的药香,别有一番风味。
他满意地抿了一口茶,那清甜之中带着丝丝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令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也浮现出一抹惬意的笑容。
他缓缓将视线转向一旁的南宫春水。
只见南宫春水依旧慵懒地靠在廊柱上,那神情平静得仿若一泓深不见底的湖水,不起一丝波澜。
既无惊讶也无疑惑,只是淡淡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辛百草心中顿时有些无语,他微微撇了撇嘴,这模样就像个孩子,自己的恶作剧没有达到预期效果而感到气闷。
他暗暗想着,这个老家伙,自己演得如此逼真,竟是一点都没能骗到他。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意料之中。
毕竟对方可是个活得那么久的老妖怪,正所谓人老成精,阅尽世事,又怎会轻易的被自己骗到呢?
带着些许无奈,辛百草转过头看向凌芸槿。
此时的凌芸槿正一脸惊讶和疑惑地盯着他看,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两颗晶莹剔透的黑宝石,里面满是不解与茫然,就如同一只突然闯入陌生世界的小鹿,不知所措。
再加上她如今回到十岁的稚嫩模样,粉嫩的小脸蛋上还带着几分婴儿肥,小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嘴唇微微颤抖着,看起来既可爱又乖巧,十分惹人怜爱。
辛百草这才满意地缓缓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欣慰。
他那满是沟壑的手轻轻抚过桌面,仿佛在抚摸着岁月的痕迹,随后缓缓开口说道:“徒儿啊,为师所在的药王谷医书储存极多,其中关于古苗族的蛊毒也有一些奇书记载留存于谷中呢。”
他的声音沉稳而又温和,“一开始为师看到你们的时候,确实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似曾相识又有些不同。但后来仔细看你的骨相面貌,便发现了端倪。”
辛百草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那胡须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仿佛也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眼睛微眯着,“你呀,只是变回十岁模样了而已。”
凌芸槿听闻此言,顿时惊呼出声,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衣角,眼中闪烁起希望的光芒,“师父,您是说谷中居然还有关于古苗族蛊毒的记载?”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辛百草,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这下连一直充满淡定之色的南宫春水,也忍不住挑了挑眉,他原本慵懒地靠在一旁。
此时却微微直起了身子,他知道药王谷的储存确实很丰富,辛百草猜出来了,一点也不奇怪。
但他倒还真没有想到,药王谷居然连那种不传之秘的孤本都有。
而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南宫春水的辛百草,可高兴坏了,他得意地瞥了南宫春水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那一瞬间,就像个得胜归来的孩子。
南宫春水无语地摇了摇头,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不过嘴角也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凌芸槿倒是没有察觉到他们的眉眼官司,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发丝。
药王谷的储存里有关于蛊虫的记载,那是否有自己身上的,名叫长生蛊的相关记录呢?
一想到这,凌芸槿眼前一亮,她迫不及待地询问着辛百草,眼睛里满是期待,“师父,那有没有关于长生蛊的介绍呢?”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爽的气息,吹动着屋内悬挂着的几幅药草图谱,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那声音仿佛是风的低语,又像是在为这即将到来的答案而兴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