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他揪着衣服的一角有来有回的回复梁程意的问题。
“对不起，是我做的。”
梁程意“刚刚那位老师问你，你怎么不愿意告诉他？”
梁程意脸上的笑依旧淡淡的，带着毛茸茸的温暖，或许正是如此，小波感受到莫须有的善意。
“哥哥姐姐对我很好，我不想骗你，我刚刚很害怕…”
他的呼吸粗笨，低头看着被汗打湿的衣服，额前的头发有些湿润。
梁程意“那同样的问题，由我来提问，最后，你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
“好。”
梁程意“那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我在偷偷玩电脑，我表妹知道后非要和我姑姑告状，我太生气了，就去厨房拿了水果刀。”
“我本来只是想吓唬她，威胁说，她在敢乱说就捅死她…”
梁程意做笔录的手突然一顿，胡乱画掉错字。
真很明显是一场因为争执引起的悲剧。
“她一直推我，骂我，用脚踢我，还抓着刀柄往自己身上捅，我当时太生气了，就把刀砍在她身上。”
梁程意“然后呢，你只捅了一下吗？”
小孩子的力气往往只会伤及皮肉，动脉和心脏不容易受到损伤，那时小波的表妹应该自己是受伤并没有伤亡。
“不是，她把我推倒在花盆后面，我磕到头觉得很生气就和她扭打在一起，我捅了她很多刀，后来表弟听见动静哭的厉害，我觉得很烦，也把他捅了。”
如果是刀杀又扭打在一起，现场必定会有不少血迹，单据小刘那边的人说，案发现场异常干净，比起杀人，梁程意更好奇小波是如何沉着冷静的清理案发现场的。
对于重逢的成年人来说那很难，但对于十二岁的孩童来说，他的处理显得更加沉着。
梁程意“小波，地上都是血，你不害怕吗？”
“不害怕，但我知道自己已经犯了很大的错误，我就想把妹妹和弟弟藏起来。”
“我把它们藏在桌子后面，又去厨房拿了一条抹布，清理了地上的血迹。”
“十分钟后姑姑回家，问我弟弟妹妹去哪里了。”
梁程意“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没回答，但我很紧张一直不敢看姑姑。”
梁程意料到小波可能因为紧张导致暴露，因此后面的故事她大体也能猜清楚。
“姑姑一直追问，我当时太害怕了，我就…捅了姑姑…”
处在极度恐惧中的小波意识到事情已经瞒不下去，便丧心病狂地拿起那把血迹斑斑的水果刀向姑姑一刀捅了过去。
“当时门还没有关，姑姑便赶紧退到了门外的电梯口，然后她就跑了出去，用手压着门用力的往里面推，想把我关在家里，我就把门推开冲进去了，我把她给捅死了。”
他说完后试探着看向梁程意，本以为能从她眼里看出厌恶或者害怕，可她的眸子冷淡如一滩平静的湖水。
梁程意并不认为他有多可怕，相反的在经历过血肉模糊的痛苦之后，他毅然的选择离开，没有哭闹没有崩溃，收拾好一切等待姑父回家发现尸体。
他却在酒吧打得开心，着实是有大心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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