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平二十七年隆冬,帝病危罢朝之际,骠骑将军宋墨拥戴庆王,以侍疾为名,夜袭京师,欲为昔日蒙冤的定国公昭雪。
清冷的月光下,一场大雪悄然而至。纷飞的雪花洒落在漆黑的夜空中,伴随着冷冽的寒风飘然落下。
戏台上,伶人听从安排紧张的唱着戏。
戏台下,太子端坐在太师椅上,哪怕受制于人,他依然保持着皇室的仪态。然而,在不远处,是东宫下人们的血。方才,宋墨带领定国军打入东宫,屠戮了东宫上下,除了太子。
太子:“宋墨,你隐忍一年,甚至不惜与庆王合作,就是为了替定国公翻案。”
看着眼前的戏,太子反问。纵使太子资质平凡,但是到底也是被皇帝细心教导长大的,看着眼前演唱的戏又有什么不明白呢。
宋墨:“你笑什么?”
太子:“孤笑你,报错了仇。”
太子凄然一笑,然后挣开了束缚,趁身旁侍卫不备,夺下他手中的刀,引颈自刎。
洁白的雪花落在宋墨修长的睫毛上,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宋墨:“错了吗?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报错仇。”
可惜,太子还是猜错了。
若是不知真相,听到太子的话,宋墨或许会迷茫。但是,他早就知道了真相,所以,宋墨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舅舅的死,是皇帝的纵容,是皇后的算计。皇帝是为了给太子铺路才给了皇后可趁之机。哪怕太子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情中,作为既得利益者,太子也不是全然无辜。
所以,何谈他报错了仇,他宋墨的仇人,是整个皇室。皇帝、皇后、太子、庆王,一个都跑不掉。即在棋中,便是棋子。可是,即使是棋子,也有掀翻棋局的能力。
既然皇帝选择放弃他舅舅,放弃定国军,那就要有承担造成这一切后果的勇气。
宋墨:“庆王那边,准备好了吗?”
宋墨看向身侧的陆争,问道。
陆争:“庆王那边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在进行。”
宋墨:“嗯。”
随后,宋墨感觉到喉间的痒意,用怀中的手帕捂住口鼻,轻咳出声。
“将军,我们还是去找下窦姑娘吧。说不定她有法子。”陆争看着宋墨手帕上的鲜血,担忧道。
宋墨:“如今这样就很好。不要让她知道。”
想到窦晞,宋墨轻声道。只是福亭船上一个可有可无的救命之恩,窦晞帮他找到了舅舅跟母亲死亡的真相。若不是她,此刻自己怕是为了复替舅舅翻案,如傻子般跟着皇后合作,帮助仇人而不自知。
怨憎会,即使是宫中御医也束手无策,他如何能再麻烦她。
如今的宋墨跟一年前比起来有了很大的差别,最引人注意的,还是他头上的丝丝白发。明明还是少年,却又有着一头与他年龄不相符的白发。
“可。”陆争还想再说什么。可惜,最后被宋墨打断。
宋墨:“太子已死,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我们立刻去皇宫,别让万皇后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