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属下仔细查过那个时候他们所在的位置，以及大公主的马所中之箭的角度、力道，很有可能是云蓁公主、凌侧妃和叶大小姐三人中的一个。”
“云蓁公主、凌侧妃、叶大小姐。”沐晟离低声念着，眼底眸光幽暗，“此事不必再查，朕自会处理。”
“是。”……
无忧阁。玉临撑着脑袋望着跟前的人，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楚扬抿了口茶，淡淡道：“今日大公主差点出事。”
玉临眉梢一动：“哦？”
楚扬打量了玉临几眼：“你一点都不关心？”
“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关心她做什么？”
楚扬呵笑：“好歹之前她对你那么上心，你竟一点表示都没有，真无情。”
“切，她上心的又不是我。更何况，她不没出事吗？”玉临拨弄着茶杯盖，“你来就是告诉我这个？”
楚扬摇头，将弭山的事大概说了下：“你猜会是谁做的？”
“管他谁做的，只要不是针对我们小姐就行。”玉临不甚在意的说。
“可……对方下手的是大公主，换句话说，也就是二皇子。”楚扬提醒道。
玉临冷哼：“那又怎样？我们小姐跟他没关系！”
楚扬一愣，瞧着玉临神情不对：“什么叫做‘没关系’？表妹与二皇子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玉临张了张嘴，最终愤愤喝下一大杯茶：“我不想提那个人。”
楚扬见状，微微皱眉，沉默片刻转移话题：“对了，你上次是怎么回事，为何喝得那么醉？”
玉临这才想起那晚的事，虎着脸道：“我还没问你呢，为什么把我裤子脱了？还有，为什么我屁股那么痛？”
楚扬嘴角微抽：“你都忘了？那是你自己不小心坐地上，弄痛的，然后又尿湿了裤子，不然好端端的我脱你裤子干嘛？”
玉临轻咳一声，脸上颇为尴尬：“这样啊，我还以为怎么了呢。话说，你怎么找到我的？连秦枫都没找到。”
“是你在大街上认出我的。”楚扬双手环胸，“一开始还总叫我‘猪’。话说，你为何会自称‘小猪’？难道，是你的小名？”
闻言，玉临的脸瞬间僵了僵，忙的挤出一丝笑：“不、不是啊，怎么可能。”
楚扬看在眼里，心觉有异，但也没再追问：“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
“嗯。”
突然，外头电闪雷鸣，紧接着下起了大雨。玉临瞅了一眼：“我这里没伞啊，要不，你拿块布挡着回去吧。”
楚扬一脸黑线：“布？”
“额……好像挡不住是吧？”玉临挠挠头，环顾四周，“我这里没东西给你……”话没说完，他眼角一瞥，才发现楚扬已经和衣躺下了。
“你这人真不客气！”
“等雨停了我就会走。”楚扬勾唇一笑，侧身留了个位置给玉临。
玉临翻了个白眼，默默的爬了过去……
雷雨依旧。楚扬迷迷糊糊中，察觉身边好像有动静。他猛地醒来，只见玉临不停地动来动去，嘴里还呢喃着：“我不是猪，我不趴下，不学猪叫，你们才是猪，你们才是！”
楚扬神色一动，似明白了什么。这时，手上传来剧痛，是玉临紧紧抓着他。“给我趴下，学猪叫！”
楚扬转眸，见玉临双眼紧闭，却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禁哭笑不得。他拍了拍玉临的脸：“喂，醒醒。”
玉临哼唧了两声，醒了，一脸茫然的看着楚扬：“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吵醒我干嘛？”
楚扬一阵无语：“明明是你说梦话吵醒我。”
“说梦话？”玉临嘀咕着，猛然想起刚才的梦，脸色顿时很难看。
楚扬见状，轻声道：“你以前，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话音刚落，玉临便急切的接过话：“谁说的？我这么厉害，谁能欺负到我？”
楚扬暗自摇头，拍了拍玉临的肩：“既然如此，那好好睡吧。”
玉临将脸埋在被子里，默不作声。外头依旧电闪雷鸣，弄得人心下烦闷。玉临翻了个身，望着漆黑的床顶，睡意全无。
“睡不着？”
玉临微微侧目，此时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半个屋子。而楚扬望着他，眼眸如墨玉般透着一丝柔和的光。
玉临转过脸，淡淡道：“我小时候，确实被人欺负了。当时那位老婆婆已过世，只剩我一人。住在附近的一个小姑娘觉得我长得比她好看，每次看到我都没好脸色。
有一天，对门的大娘开玩笑，说我的手像女孩子的手，比这个小姑娘的还纤细秀气。她得知后发了好大的脾气，愈发的讨厌我，隔三差五叫她几个哥哥，围着我打骂，并将我推到猪圈里，要我趴着学猪叫，还拿馊了的饭菜往我身上泼。
那经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后来，我只好偷偷离开那个地方，四处流浪。”说这些话时，他的语气平静地，似像说着别人的事。可楚扬知道，他只是克制的好，没有将内心的情绪表露出来。
难怪，当初他说他的手像女孩子的手时，他的反应有些奇怪。楚扬默默想着，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拍着玉临的肩，以示安慰。“这种事，以后不要再想了，都过去了。”
“过去了？”玉临低喃着，“一直以来，我都刻意不去想这些事，可没想到，在我无意识的情况下，它们，还是跳了出来。”
楚扬怜惜的看着玉临：“那就当做了场噩梦，只是个梦。”
玉临抿唇，没再说什么，似叹了口气，随之，是无尽的沉默……
天亮之际，楚扬醒了，他动了动身子，发觉玉临紧挨着他，手脚搭在他身上，脑袋则直接凑到他颈边，呼出的热气，痒痒的，有些难受。
他不禁翻了个白眼，扭头看去，只见玉临安静的睡着，细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此刻的他，褪去了往日的嬉笑模样，一如小猫般乖巧。再联系他的原貌，可以想见，小时候的他，定非常可爱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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