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瑾听着手下的汇报,微点头:“陵王爷闭门不出?那公主可有动静?”
“公主殿下偷偷派了心腹过来,想请殿下相助。”
云瑾眸光淡转,叹气道:“如今虞城形势严峻,各方势力争斗不休,我们苍黎已是自顾不暇,需整顿休养,不宜牵扯进去,恐引火烧身。”
“可是殿下,倘若陵王爷出事,怕是会牵连到公主,甚至是我们苍黎。”
“天阙先皇既下旨与我们苍黎结为友国,下任帝君应该不会擅自动我们。至于公主,”云瑾神色微敛,“陵王怕不是个好归宿。若是不行,就带她回去吧。你派些人暗中留意虞城的情况,特别是公主那里,若有异常,及时告之于我。”
“是。”
……
陵王府。沐珩辰一袭素兰常服,静静地喝着茶,仿佛外头发生的事皆与他无关。
“王爷,他们差不多打起来了,大公主该怎么处理,要不要杀了?”云蓁皱着眉询问着。
原来,大公主沐灵菲是被他们抓了,目的是引镇北将军出兵,令局势更加混乱。
“祁王到如今还未现身,莫非,真的死了?”沐珩辰捻着茶杯,低声说。
“肯定死了。大公主失踪到现在,祁王府一直安安静静的,如果没死,早就有所动作了。”
“可是,我总觉得,这场风波,起的有些蹊跷。”沐珩辰微微眯眼,神色间颇为严肃。
“是吗?不管怎么说,最重要的是现在该怎么做。”云蓁撑着脑袋,眼珠滴溜直转,“镇北将军虽已出兵,但看起来,似乎动作不大,主要是想震慑他们,让他们交出大公主。很快,凤吟国和邕国的兵力就要到了。王爷,我们要不要杀了大公主,推给雍王,这样一来,大驸马及祁王一党必定震怒,下狠手对付雍王。”
沐珩辰深深看了眼云蓁,没有说话。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轻微的声响。沐珩辰脸色瞬变,迅速打开房门,只见冯若诗惊恐的站在门边,手中还端着一些茶点。
“王爷,你们、你们抓了大公主,还要杀她?”
沐珩辰目光复杂的看了冯若诗一眼,并未多言,直接命人将她带走,好生看着。云蓁眼波一动,心思暗转。
雅川酒楼,某隐蔽的内室。沐珩倾一身立领黑衣劲装,正面容严肃的望着眼前的男子。而这人,便是很少来虞城的翎岳山庄少庄主柳逸兮。
“有灵菲的消息了?”
“嗯,似乎,是被陵王的人抓走的。”
“陵王?”沐珩倾哼笑,“他倒是狡诈,竟来这么一招。”
“我已派人暗中盯着,绝对不会让大公主出事。”
“不。”沐珩倾眉峰微挑,“倘若他们想让灵菲出事,那就顺了他们的意吧。”
“什么?”柳逸兮诧异万分,见沐珩倾唇角微勾,眼中似有亮光闪过,很快明白过来,“好。对了,凤吟国和邕国的兵力,都差不多要到了。届时,虞城恐怕更加的乱。”
沐珩倾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是啊,说不定还会有好戏看。”
“什么好戏?”
“到时你就知道了。”
……
深夜,陵王府中一片安静。一身影悄悄来到后院主屋,此时,屋外的两个看门人,正呼呼大睡。
身影小心翼翼的绕过看门人,到窗边轻声呼喊:“娘娘”。不多时,便传来冯若诗那细细的声音:“妗儿?”
“嗯,是奴婢。”
“太好了,妗儿,你听我说,你找个机会去镇北将军府,告诉他们,大公主在咱们王爷手中,让他们尽快带些人过来,将大公主救走。”
“什么?大公主在我们王爷手中?”
“是啊,我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大公主可是他的皇妹。我原本想劝劝他,可他根本不见我。为今之计,我只好让你去通知他们了。王爷定是一时糊涂才会如此,我不能让他再错下去。”
“奴婢会尽快找机会过去的,娘娘您放心。”
“好。”
正说着,一个清亮的女声突地响起:“找机会去哪儿啊?”
话音刚落,四周便升起不少火把,几乎将整个后院照亮。紧接着,门开了,冯若诗被带了出来。
“姐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云蓁淡笑着,清美的面容,在火光的照应下,竟显得有一丝渗人。
冯若诗下意识打了个抖:“公主,你跟大公主她们不是一向很好的吗?为什么要杀她?”
云蓁勾了勾唇:“姐姐,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局面。我不这么做,恐怕很快我们就要被人杀了。”
冯若诗紧盯着云蓁,她从来没想过,眼前这女子,心竟是这般狠:“我要见王爷。”
“王爷这段时间很忙,没空理你。”
“定是你唆使王爷这么做的,你怎么、怎么是这样的人?”
“哪样的人?”云蓁双手环胸,淡淡道,“我的所作所为,可完全是为了王爷,为了整个陵王府。姐姐,你还是乖乖在里头呆着吧,别给王爷添乱。”
“不,我要见王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害大公主!”冯若诗挣扎着,叫道。
云蓁哼笑,给了身旁的侍从一个眼神。那侍从便一个刀手,将冯若诗打晕在地。
“好好看着侧妃娘娘,别让她有机会泄露王爷的计划,知道吗?”
“是!”
云蓁转过身,示意那侍从跟上来。“给她下点药,让她好好‘卧床休养’。记着,别让人发现。今晚之事,倘若王爷问起,你该知道怎么回答。”
“奴才明白。”
天,悠悠的,青蓝无云。宁静的小山村,也不再那么平和,连日来皆是对虞城局势的议论。
颜乐缓缓睁开眼,只觉浑身没劲,似乎睡了好久、好久。她坐起身,一缕白发落入眼帘。她心下一惊,匆忙来到铜镜前。只见镜中,容颜依旧,可那一头青丝,已然化成雪。
“怎么会这样?”颜乐瘫坐在地上,喃喃着,片刻,她终于想起发生了何事。
珩倾,对,是他,是因为他,因为他死了。颜乐怔了怔神,那股悲痛,再次席卷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