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珩倾神色微敛,刚才无意中听到了玉临和秦枫的对话,直到现在,心里都不太舒服。他昨晚一直抱着小狸么?小狸,小狸,呵,她又不是亲亲娘子,自己怎么会这么介意?
难道,自己对小狸动心了?不,不会的,不可以!如此的话,自己怎么对得起亲亲娘子?
沐珩倾胡思乱想的走着,直到一卖饰品的摊子前停下。上头,有一支淡粉色珠钗,钗头用金丝勾勒出一朵花,周围穿了几颗粉色珠子,下头还坠了三四颗,小巧可爱。乍眼一看,倒是与他曾经做的那支,有些相像,不过,样式没那么特别,略显普通,但做工比那支要好不少。
沐珩倾下意识拿起来,脑中不由得想起当初在镜湖赠钗的情景。眉眼,愈发的柔和。
“公子要买下么?这支珠钗,很漂亮的,送给心上人,再合适不过。”摊主客气的笑道。
“我……”
“哎呀,大傻,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萧卓羽拉着唐心走来,“一个人跑出来也不知道支会我们一声,害我们到处找。”
沐珩倾忙的放下珠钗,傻笑道:“我出来走走。”
唐心瞅了眼珠钗,问:“你想买给鄢越吗?”
“我随便看看。”
“不过,你送这个给他,好像有点……”
“这有什么?小家伙现在不是女子打扮么?送这个合适。”萧卓羽嘿笑,“大傻,老远就看到你一直拿着不撒手,是不是没银子,不好意思说?”
“不是……”
话还没说完,便见萧卓羽随手拿出一锭银子:“拿去吧,买了赶紧跟我们回去,快到饭点了,我可是饿了。”
……
睡了大半天,颜乐感觉浑身无力,脑袋时不时有种眩晕感,而手臂是一阵阵的痛。
“你醒了。”
颜乐转眸,只见视线中,一墨蓝色身影坐在床边,俊逸的脸庞,挂着浅笑,好看的眉眼,透着一抹柔色。
“景墨公子。”略显低哑的声音,轻轻响起。颜乐顿了顿,她的声音变回来了?
景墨笑意微僵:“你叫我什么?”
“景墨公子。”颜乐敛神,奇怪的看着景墨,“怎么了?”
景墨不语,静静的望着颜乐,许久,才开口:“你认识‘珩倾’吗?”
珩倾?好耳熟的名字。颜乐秀眉半蹙:“不认识,他是谁?”
景墨半垂眼帘,袖下之手,一点点收紧。刚才,虞城那边来了消息,说叶大人明确表示,当年三姨娘只产下一女,就是叶妩,没有什么双生子。既是如此,那眼前这少年……
与宫主长得那么像,又会御蛇,昨晚还曾喊出“珩倾”二字,应该就是宫主吧?可,为什么会成了男的,还有,为什么醒来却说不认识“珩倾”?
“你失忆过么?”
颜乐讶然,不明白好端端的,对方怎么会这样问。“没有啊,我以前的事,都记得啊。”
闻言,景墨的神色瞬间暗了下来:“都记得?”他不是宫主,可为什么他会念那两个字?难道是他听错了?
颜乐摸摸鼻子,无意中瞥见景墨手背上几乎见血的掐痕,心下很是歉疚:“我掐的吗?抱歉啊。”
“没事。”
颜乐抿唇,想到昨天山顶上的事,感激不已:“景墨公子,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景墨微笑了笑:“鄢公子客气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颜乐迟疑片刻,说,“你为什么,那么拼命救我,甚至不惜砍自己的手?说到底,我们认识也不过短短十数天。是因为,我长得像你们小姐吗?”
景墨倒也没否认,只望着颜乐,深邃的眸底,似有某种情绪悄然流转。“我以为,你是我们小姐的同胞兄弟,倘若你出事,他日小姐得知后,定会伤心难过。而我,也无法再面对她。”
颜乐的心,猛然一颤:只是因为怕她伤心难过?这男人,到底有多在乎他们小姐?
“小家伙,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这时,萧卓羽、唐心拉着沐珩倾来了。景墨对他们点了点头,起身离去。
“好多了,谢王爷关心。”
“鄢越,裴子青买了礼物给你。”
“嗯?”颜乐眼眸一亮,“什么礼物?”
沐珩倾犹豫着,手里紧紧攥着那根珠钗。
“哟,大傻,你这……还不好意思了?”萧卓羽揶揄道。
沐珩倾幽幽瞥了眼萧卓羽,将珠钗给颜乐:“喜欢吗,小狸。”
颜乐望着珠钗,心下腾升起一股熟悉感。看着看着,便有种想哭的冲动。
“小狸,你怎么不说话?”
颜乐回神,将那些莫名的情绪压下,冲沐珩倾浅笑道:“喜欢,谢谢你,青。”
房外,景墨透过微开的窗子,细细打量着那根珠钗,随后,将目光落在沐珩倾身上。
他们曾派人查过颜乐的来历,查到她最开始是出现在项城,那沐珩倾的翎岳山庄便是在那儿。此外,他们的人在查的过程中,还发现近日来,翎岳山庄似乎在找什么人。而这裴子青一早便与颜乐认识,如今又送这等钗子给他。恐怕,他就是……
景墨想到这,心下有了计较,又看了沐珩倾一眼,匆匆离去。
夜,一道身影掠过寂静的客栈,来到颜乐房外。窝在一旁的沐珩倾,瞬间醒了,心下升起一丝警惕。
来人轻巧的从窗外掠了进来,顺手点了沐珩倾的穴道。转身看着颜乐,随即将她的衣领扯下。沐珩倾暗暗留心着来人的一举一动,见此情景,不由得握紧双手。
“伤得还不轻啊。”
“上官公子?”
“醒了?”上官旭从腰间拿出一小瓷瓶,重新给颜乐上药,“疼吗?”
“还好。”颜乐忍了忍,只觉伤口处微微有些麻。
“事儿本公子都听说了,那个叫景墨的小子,是不是看上你了?”上官旭垂眸,指腹在颜乐伤口处轻轻摩挲,随即狠狠压了一下,疼得颜乐直抽气。
“没有,他心里只有他小姐。”
上官旭微微眯眼,俯身上前:“哦?是吗?你们在崖底过了一晚,就没发生点什么?”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