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依旧是冰冷的夜晚,好像没有黎明般,永远处在黑暗之中。
景墨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双眼空洞无神,整个人好像颓败的草木,没有丝毫生气。衣衫凌乱的搭在身上,触眼所及之处,皆是刺目的淤痕。
他就这么一直躺着,不知躺了多久,感觉像是过了数十年,每一刻,都是煎熬。
门,开了,一抹黑影飘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粥。
“一天没吃,这下总该饿了吧?”
景墨直接闭上眼,一言不发。沐灵芷见状,慢悠悠的说:“你若不喝,那我只好喂你了,用嘴喂你。”
景墨紧紧抿唇,依旧沉默。沐灵芷挑眉,当即喝了一口,捏起景墨的下巴。景墨挣扎着,骂道:“你这恶心的贱人,放开我,别脏了我的嘴!”
沐灵芷听到这话,脸色一沉,“啪”的甩了景墨一巴掌:“别给脸不要脸!竟敢说我恶心,那你碰了我的身子,岂不一样恶心?”
景墨怒瞪着沐灵芷,毫无血色的脸上,迅速起了几个指印。沐灵芷见他如此愤怒,反倒笑了:“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一天吧?景墨公子,早知今日,当初何必那么干脆的拒绝我?倘若当时你接受我,我便不会轻易入那狼窝,不会受那么多折磨,而今,你也不至于如此。”
景墨扭头向着床内,不再看她,心下一片冷然。沐灵芷哼笑,歪着脑袋打量了景墨一会儿,随后,那温热柔软的身体,便如水蛇般缠了上去。景墨瞬间变了脸色:“你这贱人,干脆一刀杀了我!”
“杀了你?没那么便宜!我怎么也得把我所受的那些屈辱,一点一点全部还给你。”沐灵芷冷眼一扫,随手扯下景墨身上的衣服,“既然你不喝粥,那我们就做点别的。”
景墨身形一僵,缓缓闭上眼,脸上一片黯然之色,好似万念俱灰。沐灵芷见此情景,不由得笑出声,心底说不出的愉悦。
但见她俯身,轻轻吻过景墨那冰冷的唇,细长的手,缓缓下移。不多时,便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沐灵芷唇角一勾,眉眼间颇为得意。
气氛愈发的暧昧,沐灵芷双眼迷离,紧紧贴着景墨,谁知,景墨突然张嘴,朝她颈下咬去。沐灵芷吃痛,连忙去推景墨,怎料景墨拼尽全力,丝毫不松口,直至,一丝腥甜滑入口中。
“嘶……你、你这混蛋,竟敢咬我。”沐灵芷恼羞成怒,狠狠甩了景墨几巴掌。
景墨冷笑,眼底迸出浓烈的杀意:“若非我成了这副模样,定将你一刀一刀剁碎喂狗!”
“你……”沐灵芷大怒,上前掐住景墨的脖子,咬牙喝道,“这么恨我是吗?想将我剁碎?好,那我先杀了你!”
景墨也未多言,任由沐灵芷下手。本已红肿的脸,涨得更红,呼吸也逐渐变弱。
沐灵芷心知景墨是有意求死,很快松了手:“这么死,便宜你了!你给我等着,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清风徐徐,草木依依。凉亭中,筱荷一身浅黄色衣裙,趴在亭边,望着池水中荡起的一圈圈水纹,不知在想什么。
不多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筱荷吹着额前掉落的碎发,漫不经心的说:“小小,你终于出来啦,我还以为你掉茅坑里了。”
“小小真的掉茅坑了,如今应该在洗澡。”突地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吓了筱荷一跳。转身看去,原来是司徒昊。
两人自前晚一起躲避利箭,便再没独处过。如今筱荷看到他,只觉浑身不自在,心咚咚乱跳,脸也瞬间红了:“那个、那个……小小真掉茅坑了?怎么搞的。”
“好像是小白突然冒出来,她吓到了,一不小心就……”
筱荷扯了扯嘴角:“那她得洗上一阵了。”
司徒昊轻笑着,从怀里拿出之前那瓶玉肌膏:“你脸上结的痂差不多都掉了,再擦些这个吧,会恢复得更好。”
“哦,谢谢。”筱荷低着头,伸手去拿,不小心碰到司徒昊的手,立刻像触电般缩回来。
司徒昊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你现在就擦点吧,看看感觉如何。”
“好。”筱荷依言,随意擦了些。
“这边没擦到,再抹点。”司徒昊说着,伸手替她轻轻抹匀。
筱荷心下一跳,脸感觉像火烧一般,又烫又红。一双眼睛也不知看哪里,飘来飘去。她平时大大咧咧的,还从未有如此娇羞的一面。
“我、我自己来。”筱荷定了定神,匆匆抹了把脸。
司徒昊眸光微动,反手握住筱荷的手,俊雅的脸庞尽显柔和之色。
“你、你做什么?快松手。”筱荷大窘,结结巴巴的说。
“你的脉象有些急促。”司徒昊勾唇,收回手,“很紧张?”
筱荷听到这话,面上闪过一丝慌乱:“谁、谁紧张了?我是被你、被你吓到了!”
司徒昊低头笑了笑,从腰间取下一块色泽温润、细腻光亮的纯白流云纹玉佩:“这是上好的暖玉,跟了我很多年了,如今,送给你。”
“既然跟了你这么久,干嘛突然送我?”
“我想送你,不行吗?”司徒昊说着,将玉佩塞入筱荷手中,“收好。”
“我不……”
“几大门派的掌门已知我兄妹二人来了延城,特地设宴,请我们过去小聚。另外,我在这儿有个表弟,后天成亲,我们要去参加他的婚宴,所以,得过几天才能回来。”
筱荷一愣:“去喝酒?”
“嗯,我这便要出发了。如今,景墨公子还没有消息,你们在这儿,一定要多加小心。”司徒昊定定的望着筱荷,眉宇间尽是关切之意。筱荷心下一暖,点头。
“不早了,”司徒昊看了眼天色,“芳儿怕是在等我,我得走了。”
“哦。”筱荷垂眸,这才想起玉佩还在自己手上,“这个……”
司徒昊眉梢微挑,唇角划开一抹好看的弧度:“好好收着。”说完,也不待筱荷回答,径直离去。
“哎——”眼见对方就这么走了,筱荷不禁嘀咕,“我可没答应你。”
眼波一转,那通体莹白润泽的玉佩,在掌心处,还真是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