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道友,这边请。”
玄铭宗可谓是诚意满满,知晓我们二人要来,特意派了弟子在山门口候着。紫色头发的弟子木着一张脸,尽职尽责地为我们介绍沿途的景观。
我摩挲着佩剑上缭乱的纹路,想起玄铭宗那两个守门弟子近乎谄媚的嘴脸,不甚发达的阴谋雷达呜呜地响了起来。
传闻玄铭宗的弟子个个眼高于顶、嚣张跋扈,可他们今日的这番作派却是与我所打听到的大相径庭。
莫非是情报有误?不太可能。若仅是一人之言,我还得斟酌一下它的真实性,但若是百余人,千余人呢?我相信玄铭宗的恶名绝不是空穴来风,更何况这个数字还受限于逍遥门下的镇子上的丐帮规模。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所以,果然还是我逍遥门气势非凡哇,虽然宗门近些年没落了,但俗话说得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不我们怎么还能跟玄铭宗、天云流和峨眉仙宫并称为修真界四大宗门呢……
紫发弟子忽的停住了脚步,左手抚拳行了个礼,“大师兄,人我已经带来了。”
诶,是谁的脸在啪啪作响?
我默默的揉了揉脸颊,哦,原来是我自己。合着不是逍遥门的威名不减当年,而是我俩沾了东方芜穹的光啊。
绿葱头趴在石桌上,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闻言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辛苦你了,李秀慧。”
李秀慧并未应承,瞥了我和东方纤云一眼后便自顾自的告辞:“永宁峰的地还没扫完,弟子先行告退。”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徒留剩下的两黑一绿面面相觑。
看到东方芜穹那一脸玩味的笑容,我便顿感不妙。果不其然,下一秒预感成真——他踱着优雅的步伐朝我走了过来,那样子,活像一只正在走T台的花孔雀,可惜观众只有一个唯恐避他不及的我和一个不解风情的呆子东方纤云。
匆匆腹诽几句,我干脆躲在了东方纤云的身后。
倒也不是掩耳盗铃的愚蠢行为,只是他身为逍遥门的大师兄,往往需要在逍遥渡影不方便的时候,代替他对外进行交涉。当然,若是东方纤云能力不行的话,那就得换我顶上去了,所幸他这些年一直都干的不错,也让我原本就不算发达的社交能力进一步退化,没了用武之地。
但究其根本,还是因为逍遥门没落了。大宗门不屑于搭理我们,一些小门小派倒是黏了上来,对逍遥门里的修真秘法和典籍虎视眈眈。与其跟那些口腹蜜剑、笑里藏刀的老狐狸们周旋,玩文字游戏,我还不如跟镇上的村民打好关系,多做几个任务填补一下宗门的财政赤字。
所以私密马赛师兄酱,还请你这次也像以前一样替我解决掉麻烦的社交危机,最好把东方芜穹糊弄的没心思Q我。
然而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饶是东方纤云在为人处事方面天赋异禀,但他终究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面对比他多了几十年人生阅历和工作经验的东方芜穹难免显得左支右绌。
更何况这该死的绿毛龟竟然不按套路出牌,摁住东方纤云的肩膀强行打断施法(此施法非彼施法,指的是主角通过打嘴炮,以“理”服人),贴住他略显单薄的身子,好整以暇看着他身后一副死鱼脸的我。
不是,这也太暧昧了吧!
我的手原本正抓着东方纤云腰部的衣物,此刻便也能察觉到他轻薄外衣下的精瘦腰身微微紧绷。电光火石之间,我悟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夹心饼干吗?
也就是说我不是他们俩play中的一环——我是来加入他们的……
据说人在预感事情不妙的时候,就会想一些有的没的,以此来缓解危机感,跟死前的走马灯差不多。也许我刚刚像是被降了智一样,不分场合的神游天外、胡思乱想便是如此吧。
甜腻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嗓音,将我从纷杂的思绪中拉出。
“美人~”东方芜穹比东方纤云高出许多,此刻正摁着他的头往自己怀里压,另一只手也不歇着,伸直了来拉我。
情急之下,我只能弃车保帅,连连后退。
东方纤云挣扎着喊出几声破碎的“家族大人”,莫名的有些凄惨,我无端生出几分愧疚来,终是不忍,遂执剑作揖道:“前辈,许久未见,看到您还是如此的生龙活虎,晚辈就放心了。现在您人也见了,招呼也打了,前辈准备什么时候放开我师兄呢?”
绿毛龟怔愣了一瞬,随即笑得更加灿烂:“哎呀,美人这是吃醋了~别生气嘛,我只是见这位美人实在是俊秀可爱才忍不住亲近了一番,实际上我还是最喜欢美人你的~喏,现在还给你。”
说着,他扯住怀里人的衣领,往我这里一推,我便也顺势揽住他的腰将其拉入怀中。
少年少见的有几分狼狈,来时打理的合熨妥帖的长发此刻稍显凌乱,配上那张因为尚且年幼而圆润清隽的脸,像个被人欺负了的良家少女。
说来,我年纪还比东方纤云大了几岁,也是时候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了。
于是我将起身准备离开我怀抱的东方纤云重新拉了回来,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掐紧了他的腰,伴随着脑中自动响起的BGM,与东方芜穹无声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