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地宫的封印裂开第三道缝隙时,白璃正握着魂灯站在祭坛中央。
灯焰裹着茶茶的残魂在琉璃盏里忽明忽暗,像极了三日前蝶神咽气前那句谶语——"双生灯灭,星陨重临"。
"阿姊,地宫在塌。"茶雨瑶攥着她冰凉的指尖,腕间蛊纹已蔓延至手肘。
白璃望着穹顶簌簌坠落的星砂,忽然想起初见茶茶那日,也是这般漫天流萤。那时她们还不知道,所谓"双生魂"竟是星陨用十万生魂炼化的活祭品。
淡墨的骨笛抵住她后腰,魔气凝成屏障:"星陨的残魂在灯芯里。"
她反手扣住他腕间命门,共生蛊顺着经脉游走成符:"你早看出来了?"
"从你收留茶茶开始。"他眼底翻涌着暗红魔纹,"星陨要的不是魂灯,是双生魂互噬时爆发的混沌之力。"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
白璃眉心朱砂痣迸裂,魂灯里的茶茶残魂猛然睁眼,发间茉莉香囊炸开,露出半截染血的星陨图腾:"好妹妹,你当真以为蝶神是叛徒?"
幻象骤起。
三百年前,茶茶跪在星陨祭坛上,亲手将银针刺入白璃眉心:"阿姊,用我的魂魄换你活。"
现实里,白璃呕出黑血,共生蛊凝成的双生魂影正在崩解。淡墨的魔气突然缠住她脖颈:"你才是星陨选中的容器。"
"闭嘴!"她剑锋划破他脸颊,血珠溅在魂灯上。
灯焰暴涨的瞬间,祭坛地砖层层翻起,露出深埋地底的青铜巨门——门上刻着的,竟是白璃与茶雨瑶的生辰八字。
"果然是你。"
阴冷嗓音从门后传来,星陨的虚影踏着血雾现身。他指尖缠绕着茶茶的命线,笑得像只餍足的猫:"当年你娘用双生蛊保住你性命,如今该还债了。"
白璃突然笑了。
她捏碎魂灯,茶茶的残魂化作万千流萤扑向星陨,共生蛊顺着血脉爬上他脖颈:"三百年前你灭我茶族,今日便用你的命,祭奠阿娘。"
淡墨的骨笛突然贯穿她后心。
魔气顺着笛孔涌入经脉,白璃在剧痛中看清真相——星陨虚影后,淡墨的半张脸正渗出黑血。
"阿墨......"
她踉跄着后退,共生蛊在胸腔里发出悲鸣。原来所谓"双生劫",从始至终都是星陨与淡墨设下的局。
地宫穹顶轰然崩塌。
星陨的笑声混着淡墨的叹息在碎石间回荡:"好妹妹,你当真以为茶茶为何甘愿做魂引?"
白璃在坠落中握紧半截玉珏。
三百年前茶茶咽气前塞给她的,根本不是蛊毒,而是封印着星陨真身的冰魄——此刻正灼烧着她的掌心。
"回家。"
她将玉珏按进心口,冰魄顺着血脉冻结共生蛊。淡墨的魔纹在强光中寸寸碎裂,露出底下属于星陨的猩红咒印。
地宫彻底坍塌的刹那,白璃看见茶雨瑶破开幻境冲来。少女腕间蛊纹化作锁链,将星陨虚影拖向深渊:"阿姊,这次换我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