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林珠闻言心头不由得一颤,忙垂下眸去,又小心翼翼的瞅他脸色,见他眼眸中瞧不出情绪,一如既往的喜怒难辨,方才蔫蔫的道:“嫔妾错了,求皇上恕罪。”
嘴上说着知罪,心里还不知有多委屈。
皇上心里想着,面上也带出了些,他勾了勾唇,眉眼多出几分柔软:“朕又没怪你。”
额林珠脸红红的躺在被窝里,皇上怎么还逗人玩,真是不正经。
她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实则最会打蛇上棍。察觉到皇上对她的容忍,立刻就娇娇的哼道:“皇上怎么欺负人呢。”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采,蓦然低笑出声:“你这妮子,编排起朕来了。”
心里升起隐秘的欢喜,像是只有他一人才能探得的秘宝。
“嫔妾明明是想跟皇上亲近一些。”额林珠眼角耷拉下来,眼圈泛红,声音闷闷的,好不委屈。
皇上觉得有些不适应,果然是小妮子,脾气像三月的天,说变就变,先前还能说笑,转眼间就快要哭起来。
鄂尔泰公正耿直,女儿却娇气得很。
但见美人泪眼汪汪,可怜的不行,觉得心疼又好笑,和她计较做什么,不过是心思浅显了些。
皇上隔着锦被,将人拥在了怀里:“你的闺名可是珍姝。”
“正是嫔妾的闺名。”
“珍,乃珍宝,姝,美好也,这个名字很衬你。”
额林珠本姓西林觉罗,自祖父鄂拜开始,子孙以鄂为氏。因此,她的大名该叫鄂珍姝。
她是鄂尔泰的第一个孩子,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也是唯一的孩子。出生时,父母视如珍宝,不假思索就唤额林珠,意为珍宝女孩。三岁后依其意取名珍姝,但家中人更爱唤乳名。
“若是可以的话,皇上可以唤嫔妾额林珠,家里人都这么叫。”额林珠糯糯道。
今夜勉强也算额林珠的新婚之夜,眼前的男人将来会在她人生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是福是祸尚且不知,但至少此刻,额林珠是希望他能像寻常人家的夫君待自家夫人一般,唤她的小名。
说不上有多喜欢、多期待眼前的人,更多是觉得今夜合该如此。
额林珠看过来的眼里染着细碎的光,眼睫上还挂着泪,眼神却不闪不避,带着一丝期待,一丝小心翼翼,好似在说,你哄哄我。
倒是个不见外的。
皇上无奈的摇摇头,罢了,总归是忠臣爱女,日后多教教就是。
伸手给她擦去眼泪,答应道:“额林珠。”
“嫔妾在呢!”额林珠展颜一笑。
皇上头一次见她的笑,只觉霎时间云消雪霁,春色无边。
他顺从心意将被子掀起更多。
明黄的帷幔床帐内,灯烛朦朦胧胧的,少女仰面躺在红被褥上,像一片轻柔雪白的云陷入重重叠叠的花瓣海里。
她晶莹剔透的雪肌玉肌在如有实质的目光下,沁出一层淡淡的樱粉。她的脸,似晚霞烧暮,双眸里亮晶晶的一片,像流动的星河一样璀璨。
皇上垂眼看她,眼里暗色翻涌,带着翡翠持珠的手轻拂过额林珠的雪肩,大手的温热和佛珠的清凉,激的她一阵战栗。
稳了稳心神,方才安抚着她:“别怕,额林珠,朕不会弄疼你。”
他抱着她不足盈握的纤腰倾身覆下来,鼻尖萦绕着清幽的莲花香和淡淡的药香味,似乎还有一股子奶香,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和安心,让人无时无刻不想沉溺其中。
额林珠睁大了茫然的眼睛,险些惊叫出声,眼泪随即落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