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颖莎直直盯着王楚钦的眼睛，没说话。
艹。王楚钦收回视线，低头看地：“不回去吗？在这看多久了？”她的眼神太过直白热烈，多一秒，他怕自己来时所有防备堤坝被洪流冲垮，再看一眼，就想把她摁入怀中紧紧拥住。想质问她的不告而别，想谴责她的一走了之，想永远待在她的身边……
孙颖莎还是没有说话，随着他身后移动，偷偷踩着他的影子。
雪落在鼻尖，冻的她的鼻子发红。
衣角被人扯住，王楚钦回头，撞进了一片星海。
呼吸被拉近，他闻到了一片酒气混杂着沐浴露的甜香，盛满星子的葡萄眼里朔雪盈空：“哥哥……嗯。这是刚才第一个问题的回答，我认真的。”
“嗯……”王楚钦侧身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寒风穿过衣摆，两人隔着一段微妙将距离无声僵持。
他突然想起一句诗。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过去， 他们在下训的夜晚滚雪球，堆雪人；在初雪夜相拥、亲吻……每一年下雪的北京，都曾见证过他们的爱情。
“哥哥，有点冷。”孙颖莎眨眨眼，率先打破僵局。
“啧，穿这么点就出来，不冷才怪！”王楚钦取下脖子上的盘格围巾，下意识的探到她脖子旁想给她围上，行至一半又将围巾搭在她肩头：“折旧后1834，给你了，回去转我。”随后转身朝便利店方向走去。
“没有……特地挑的……”孙颖莎给自己围好围巾，拍了拍头上的雪花，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声音有些闷：“因为你。”
但王楚钦还是听清了，脚下步子顿了顿，“因为你”这三个字像羽毛一样落在他心上，挠得他心痒痒。
“艹！”他低声骂了句，丢下一句：“在这等我。”随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便利店。
出来就看见孙颖莎乖巧站在廊下，伸手接雪。快步过去将手里的东西扔到她怀里，拽着她进了门：“醒酒糖，赶紧吃颗。”
包厢里，马龙和许昕相搂着肩在唱《兄弟抱一下》，没有人注意到一前一后进入的两人。
酒兴而散，陈梦替她打了辆车。坐在回去路上孙颖莎还揣着兜里剩下的糖暗暗发笑，桃子气味掩去了酒意，在车内暖气烘烤下散发着甜腻香气。
王楚钦拨弄着手静静发呆，林高远朝前面车辆按了按喇叭，侧头看他：“咋啦，今天魂丢了？”
刘丁硕半躺在后座醉醺醺地插话：“他俩中途溜出去你没看到啊？”
“什么叫我俩？我是去给我小姨送车钥匙，转头就看见她在我后面了。”某位头大的终于回神反驳。
“得得得，看你能高贵几天……”
“唉呀，好像一天都没超过呢……我和鳗鱼可是看见豆包兜里满满的糖了！”
“啧，豆包是你叫的么？”
王楚钦又瞥一眼后视镜里的柳丁，咬了咬后槽牙：“哥一直都很高贵。”
“切！”
“切！”
洗完澡身上暖烘烘的，孙颖莎趴在柔软被窝里，重新点开了置顶的聊天框，飞速地转钱，踌躇再三又在表情栏里挑了个谢谢的表情包发过去。
消息没有像曾经那样秒回，孙颖莎点开备忘录打了两行字。
–今年的雪是桃子味的。–
–哥哥，我重新追你。–
男队宿舍，王楚钦反复看着那两条消息，拇指摩挲着侧框，他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她发消息时的样子。
“SUN”，他一辈子的太阳。
北京的第一场雪，他想她想得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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