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倚在檀木榻上,菱花镜里映出身后杨一叹紧绷的侧脸,腕间玉镯轻碰茶盏,发出清泠声响。
鎏金兽炉飘出袅袅沉香,灵媚忽然倾身向前,胭脂香气裹着带刺的话语:“圣人要宽恕,我偏要睚眦必报。那日你刺我一刀,后来我还了你一剑,倒也算扯平了。”
尾音拖着绵长的调子,她眼波流转,望着案上摇曳的烛火轻笑,“如今过了这些年,总不能揪着旧账不放,显得我多小气。”
杨一叹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灵媚已莲步轻移至窗边。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绯红的裙裾上,她指尖抚过窗棱,忽回头朝他眨了眨眼:
“你们聊,我去出透透气。”
雕花木门在灵媚身后吱呀合拢,檐角铜铃随风轻晃,将满室沉寂摇碎成细屑。
杨一叹望着案上两杯渐凉的茶盏,忽然听见对面传来一声低笑。
“还是那个样子,一点也没变啊。”
二十年后的杨一叹抚过鬓角新添的白发,枯瘦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杯壁。
杨一叹扬了扬唇角,烛火在他剑眉星目间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这样才像她。”
他端起茶盏轻抿,忽然抬眼,目光灼灼如淬了火的剑,“若真有被原谅的可能,为何不试试?”
叹息混着茶香漫开,二十年后的杨一叹垂眸望着掌心交错的纹路,那里仿佛还留着暗红的血渍。
“过不去了。”
他喉间发出破碎的轻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日清醒过来,剑柄抵在她后腰,剑尖透骨而出时.....血染了我一手.......”
“我原谅不了自己。”
……
夜风卷着糖炒栗子的甜香掠过长街,灵媚攥着新购的兔子灯,琉璃珠耳坠随着步伐轻晃。
她刚要转身去看河面上的莲花灯,忽觉一道灼热的目光黏在背上,回头便撞进少年错愕的眼底。
那少年背着竹篓,粗布短打的衣襟还沾着草屑,分明是乡野打扮。
灵媚挑眉轻笑,刚要开口调侃,却见少年突然踉跄后退,撞翻了一旁的糖画摊。
木蔑死死按住眉心,天眼在布料下烫得惊人,猩红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月光下,寒光凛冽的长剑穿透女子纤细的腰肢,艳红血珠顺着剑锋滴落,在青石板上绽成妖异的花。
他望着眼前笑意盈盈的灵媚,又想起幻境里垂死的眼神,双腿像被钉在原地,冷汗浸透了后背的粗布。
糖画摊主的叫骂声混着人声鼎沸,他却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腔。
灵媚的笑僵在脸上。
“你是杨家的人?”
有天眼的应该是杨家的人吧。
“我的母亲是杨雁。”
杨雁和木人直的孩子?这么巧?他的天眼是谁开的?
TBC
花花有话说: 大家多多互动,求花花,嘿嘿,一定要记得多多互动呀,以及点亮会员的话最好点亮月会,季会,年会,但是宝宝们不要开连续包月!打赏,点亮会员都可以加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