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媚指尖在空中划出半弧，淡蓝结界如纱幔垂落，将巷内的喧嚣彻底隔绝。
她松开攥着张正衣领的手：“好了，现在可以说，为什么来御妖国？又为什么刺杀王权弘业？”
张正的黑发在结界微光中泛起银晕，他垂首时发丝遮住眉眼：
“...我不是真正的张正。”
“哦？”
灵媚突然踮脚捧起他的脸:“那喜欢我的是谁？”
鎏金指甲刮过他轻颤的睫毛:“爱我的又是谁？”
“...是我。”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粗粝的砂石。
灵媚倏地笑了，珊瑚耳坠晃出细碎光斑：
“那不就得了？”
她指尖戳着他心口，“喜欢我的是你，你是不是张正...”忽然被攥住手腕，张正掌心温度烫得惊人。
结界外火把的光透过水纹结界，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他凝视她的眼神像溺水者抓住浮木，二十年筑起的心墙轰然塌陷一块，震得胸腔发疼。
“我叫阿那然。”
他忽然开口，指腹无意识摩挲她腕间红绳，“是阿那颜的儿子。”
那些被岁月掩埋的碎片终于倾泻而出：“五岁被卖到张家做替身...真正的张正早就病死了。”
灵媚忽然拽着他红绳一扯，迫使他弯腰与自己平视：“所以呢？”
她吐息拂过他紧抿的唇，“阿那然就不能喜欢灵媚了？”
张正望向她眼底，那里没有震惊或嫌恶，只有他熟悉的、骄纵又明亮的光。
“能。”
他忽然伸手抚上她后颈，将人按进怀里，二十年不敢宣之于口的名字终于脱口而出。
“阿媚...”
灵媚在他肩头闷笑，发间珠钗硌得他锁骨生疼她突然咬他耳垂一口。
“早这么乖多好?”
灵媚眯着眼打量阿那然苍白的脸色，忽然轻笑一声。
下面的事不用多说，她已猜得七七八八，御妖国最盛行的便是御妖符，而眼前这人半人半妖的体质，简直是绝佳的傀儡。
“是阿那颜用御妖符控制你？”她指尖卷着他一缕发丝把玩，“要你杀王权弘业？”
阿那然低低"嗯"了一声，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月光照出他颈侧未愈的符咒灼痕，像被烙铁烫过的花瓣。
被亲生母亲卖掉，现在还要被吸血。
灵媚忽然伸手捏住他脸颊，用力往两边扯了扯：“真是个小苦瓜。”
她语气轻快，手上却极轻地抚过那些伤痕。
阿那然任由她揉搓，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疼不疼?”
她突然凑近他颈侧吹气，惊得他浑身紧绷。
"疼。"他鬼使神差说了实话。
灵媚的动作顿住了，下一秒，温软的唇贴上了他颈间最狰狞的那道疤。
她摸了摸阿那然的额头，轻声道:
“别害怕，我能帮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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