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内院静谧幽深,廊下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将雕花窗棂映出斑驳的影子。
叶鼎之刚由大夫包扎好肩上的伤口,雪白纱布还渗着淡淡血色,便匆匆穿过回廊,直奔主卧而去。
他轻叩门扉,屋内传来一声温软的"进来"。
推门而入,迎面是混着药香的暖意,鎏金熏炉里燃着安神的沉水香,青烟袅袅缠绕着杏色纱帐。
裴安澜斜倚在锦绣堆叠的床头上,月白中衣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见到来人时却绽开如常的温柔笑意,眼角细纹里盛着烛光:
“怎么不歇着?”
“现在你伤得比较严重。”
叶鼎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紫檀案几前,端起那碗墨色汤药。
碗底压着的素笺写着"一日三服"的娟秀小楷,药汁表面还浮着几片未化尽的当归。
裴安澜试图撑起身子,被青年用空着的手轻轻按回软枕。
她望着他绷带边缘露出的狰狞擦伤,眉头微蹙:
“你肩上......”
“不过是皮外伤。”
叶鼎之屈膝半跪在踏脚上,白玉勺在碗沿轻碰出清脆声响。
他低头吹散热气的模样格外专注,长睫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呼出的气息拂动药汤表面,荡开细密涟漪。
当勺沿碰到唇瓣时,裴安澜下意识偏头躲了躲:
“太苦了。”
话音未落自己先笑起来,眼尾弯成初月。
“倒叫你看见我这般孩子气。”
“良药苦口。”
叶鼎之执拗地举着药勺,另一只手从袖中变出个油纸包。
“但备了蜜饯。”
展开的纸包里,琥珀色的糖莲子晶莹透亮。
他不觉得怕苦是孩子气,而且叶鼎之认为这样的裴安澜很可爱,仿若一下子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裴安澜终于妥协,就着他的手慢慢饮尽汤药。
青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却将药勺端得极稳,每次只舀七分满,待她咽下才续上新的一勺。
偶有药汁沾唇,便立即用绢帕轻轻拭去。
这样的动作很出格,若是百里东君得花,裴安澜觉得自己已经拉开了距离,但这是叶鼎之……
她自己也有私心,说她自私也好,花心也罢,她贪图这一片刻的亲昵。
药碗见底,裴安澜轻轻舒了口气,抬眸看向叶鼎之,眼中带着几分歉意:
“麻烦你了,你一个病人还要照顾我这个病人。”
叶鼎之将空碗放回案几,指尖在碗沿摩挲了一下,低声道:“不麻烦。”
心里却想,他倒是巴不得她多麻烦他一些,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守在她身边了。
裴安澜见他沉默,以为他是在忧心伤势,便柔声道:
“这段时日若是不去学堂的话,可以住在裴府。”
她顿了顿,唇角微扬:“我负责你的吃穿住行,也算是赔罪了。”
叶鼎之抬眼看她,眸色微深:“住这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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